费奥多尔优雅的走过来,俯下身给了跪在地上的太宰一个冰凉柔情的吻。
死命挣扎的新人参谋官被嬉皮笑脸的果戈里按住动弹不得,如果说没有暴力因素,这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情节,一场西伯利亚春风才有的幻梦。
太宰目光所及之处,是乌黑柔顺的发梢,深邃含情的眉眼,扑面而来微凉矜贵的气息像极了冰岛的极昼,形单影只的艺术家从石板路翻滚而下,破碎的酒瓶淋上硝烟细雨叮当作响。
“我一定和你做过这样的事,”费奥多尔擦擦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可以确认。”
果戈里一松手,跪在台阶上的太宰差点就滚下去,“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么,也许是费奥多尔先生情史太丰富记错了吧,失陪了。”
“你想多了,太宰,”费奥多尔慢悠悠跟上去,“我觉得有必要确认一下,就让果戈里帮了个小忙拦住你,我记忆里应该是没和其他人接过吻,但是这个感觉太熟悉了。”
太宰的头皮发麻,他下楼的时候特地绕到其他楼梯,可是费奥多尔和果戈里却像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一样,他明明避开了监控也检查了没有定位器。
“昨天太宰喝下的那杯酒里有微型定位设备,”果戈里道,“它就挂在你的胃部……也许是肠道,不会有任何损伤也不会影响生活,别害怕。”
那场黑手党的酒会里,只有太宰是唯一的目标,他只需要心甘情愿地喝下那杯带有定位器的酒。
“你要听话,”费奥多尔看着身体已经软下去的太宰冷淡道,“去横滨注意安全。”
果戈里眨眨眼睛,“里面有个卧室,需不需要……”
看着太宰见了鬼一样逃跑的身影,费奥多尔细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我只会爱上一个人,他肯定跑不掉。”
银发年轻人笑了笑:“那你还要放走他?”
费奥多尔淡淡地看着天人五衰地位仅次于自己的挚友,这位负责俄罗斯黑手党家族战略部署和特工调配的绝世天才,家族无可替代的果戈里先生。
“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武装侦探社虽然也清洗了红灯区的生意,拒绝药品走私,但是他们依旧需要大量的军火就很有问题。”
“这和太宰有什么关系?”果戈里道,“把他放出去了收不回来怎么办。”
“武装侦探社里江户川乱步执着的人就是太宰,”费奥多尔咬着嘴唇,“他在我调出太宰在伏龙芝的档案以后,迅速采购军火,大肆剿灭在横滨埋伏的死屋之鼠成员。”
果戈里皱了皱眉,费奥多尔是要永绝后患。
【三】
“太宰先生这是怎么了?”中岛敦把买回来的点心放在茶几上。
“还能怎么了,吃亏了呗,”乱步笑道,“去探查天人五衰的情况,八成是付出了我们难以想象的代价,现在还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里不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国木田和与谢野抓紧时间捂住贤治和镜花的耳朵,在武装侦探社大部分成年人的眼中,太宰已经是个失足青年,社会性失身了。
眼眶红红的太宰刚一从洗手间出来就被国木田用毯子裹了个结实,他拿出一封手写信交给乱步先生,字迹清晰却又急促。
〈我的身体被安放了不明装置,速请花袋先生来,不要去他那里,天人五衰认为我是他们安插在侦探社的间谍〉
乱步皱了皱眉,带着太宰在屋里转了一圈,去了废弃的宿舍楼。
武装侦探社的总部位于横滨已经破旧的商业街区,早年的废弃宿舍楼藏在一个防空洞里,无数暗道和外界连通,坚不可摧。地图之曲折复杂令人咋舌,只有社长和乱步才能在其间行走自如。
太宰不敢往里走,他不认为自己带来的麻烦需要动用侦探社的核心机密,可是乱步先生拉着他的手,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坚定力道。
“好好休息吧。”乱步把太宰带进了一个卧室,高度紧张加上舟车劳顿,太宰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
乱步看着太宰清秀苍白的脸,帮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太宰别装了,你想知道什么,这里没有信号,也没有别人,我回答了之后你也睡个好觉。”
“我……这真的是一个巧合么?”太宰皱着眉头看他,“费奥多尔说您执着于我的脸,会不会已经彻底暴露了……”
太宰偷听到费奥多尔和果戈里的谈话,天人五衰认为的卧底事件的顺序是:先有贸易异常,再是寻找新人参谋官,选中了伏龙芝军事学院毕业生的档案,之后乱步先生突然动手拔除了死屋之鼠在横滨的联络线,于是太宰进入天人五衰,代替死屋之鼠发挥职能。
“西欧的贸易异常又是从哪里来的……”太宰实在是想不通,东亚,西欧和俄罗斯的三方博弈当中,究竟是谁先出手。
武装侦探社核心头脑,双璧之一的乱步叹了口气,“你的思路和格局都没有打开,还是先睡觉吧。”
太宰举手投降:“我只能想到西欧,费奥多尔本人提到过西欧这个地方,所以我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