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秦燊逼问他。
“我什么?”祁乐意咯咯笑着,满足地装傻。
秦燊从背后勾住他脖子,作势要掐他,“你就不能给我点回应?这样显得我有点傻逼。”
祁乐意得寸进尺,“你不本来就傻逼吗?”
秦燊用力箍紧他,祁乐意惨叫,两人打闹着滚到沙发上,秦燊整个人死死地压着祁乐意。
然后祁乐意不动了,秦燊也不动了。
空气安静得很尴尬。
祁乐意背后被什么东西顶着,轮廓很清晰。但两人都不戳破。
“喂。”秦燊在他耳边开口,气息轻轻拂过祁乐意耳垂。
“嗯?”祁乐意心不在焉地应着。秦燊的低音炮就像他个人独有的标签,距离越近,声音越轻,越是会震入心底。
那一个下午,两个无所畏惧的少年开启了某种庄重的仪式。此后,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似乎能天长地久。
之后每一个生日,祁乐意都会想起这该死的衣冠禽兽。他控制不了。他抹不去。
可笑吧。互相伤害了那么多,人却能在瞬间全数忘却,遗留在骨rou和血ye里的只有思念,疯狂的思念。
秦火木。我想你了。
祁乐意把这句话咬回齿缝里,高傲地垂下脑袋,把秦燊的身影从视线里撇除。
秦燊拽住他胳膊,把他往车上拉。
本来毫无战斗意志的祁乐意这下不干了,又跟秦燊比力气。秦燊强压下怒气,这里人不多,但只要有一个人认出祁乐意,就得出事。
秦燊把祁乐意像装箱一样怼进车后座里,正要起身退出去,祁乐意抬手狠狠扯住他的领带,秦燊及时伸手撑住座椅,才没整个人扑下去。
秦燊正要质问这货又发什么酒疯,祁乐意仰起头,贴上他的唇。
秦燊愣住,好一会儿,扯着祁乐意的兜帽把他拉开,“干嘛?”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还是跟上回一样,没事逗他玩?
祁乐意揪住他的领带不放手,勒得秦燊难受,脸上都是酒Jing涨出的红,却笑得很流氓,眼里盈满了“是不是玩不起”的挑衅。
秦燊:“……”
秦燊:“祁乐意。”
秦燊:“这次可是你自找的。”
祁乐意死死拽着秦燊的领带不松手,秦燊没办法,只好当场把领带脱了下来给他。正要退出去,祁乐意又拽他衬衫,那股蛮劲扯得他的一颗扣子啪地就掉了。
秦燊:“……”
秦燊拎着祁乐意羽绒外套的兜帽,将他半抱半扛地扯出来,塞进副驾驶座。
一路上,祁乐意把秦燊的西服一角拽得变了形。
他呢喃反复地问着同一句话。
秦火木,你为什么要走?
祁乐意等不到回答,就一直问,一直问。那时他以为他在做梦,那种永无止境又明知毫无结果的追问,他经历过太多次。
直到他又被秦燊扯了起来。
随后,是一整夜的狂风暴雨。
秦燊觉得面前的这个祁乐意很熟悉又很陌生。他□□的声音和记忆中一样,他敏感的地方和记忆中一样,他紧张时手指抓着床单的动作和记忆中一样。可他的身体却把秦燊当做了陌生人,对他极力抗拒。
也许应该让他重新适应自己。缓慢地,温柔地。秦燊脑子里一道理智的声音这样说着,却转瞬就被另一阵洪水轰隆隆淹没。
他不知道明天会如何,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已经没有余地去想太多。他好像还在那个无底的水潭里直线下坠,曾有一段时间坠得麻木了,以致于恍惚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现在却突然抓到了有实实在在质感的救生圈。他紧紧抓着祁乐意的手腕,将祁乐意因被他弄疼而在迷糊中爆出的脏话全数堵在嘴里。就连这姿势,也和记忆中完美重合。
这一夜,电闪雷鸣,囫囵吞枣,大开大合。
他不停地索求,不停地爆发,被一种停不下来的冲动驱使着,必须将沉积多年的力气全部用光。
最后,秦燊没忘把所有窗帘拉上,只为睡一个久违的好觉。次日睁眼时,房里仍旧一片昏暗,枕边的人还在熟睡。
现在的祁乐意还是像只猫,但已不再是路边那只以高傲抵挡孤单的流浪猫,而是一只已在不自觉中卸下防备、以最惬意的姿势蜷成一小团的家猫。
大半的被子都被他抢了过去,若不是有空调,秦燊就是被冷醒的。
秦燊浑身疲倦却舒畅,不想去开手机,也不想知道现在几点,今夕何夕。他单手撑着脑袋,静静地看着正好侧向他这边、微张着嘴、呼吸均匀的祁乐意。有点怕祁乐意醒来,又忍不住期待他醒来。
时隔多年,突然又在同一张床上坦诚相对,怎么说呢,怪尴尬的。
他们该聊点什么?等会早餐吃啥吗?
万一祁乐意又装失忆,反过来诬赖他怎么办?
万一祁乐意是真的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