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一口叼住。
哎。小龙虾可太好吃了。
没事。只要没人看到，他就不算吃了。
秦火木？他不是人。
《四人三班》剧组收尾收了近一个月，三月中，全剧顺利杀青。卓岭安排了一场杀青宴，还很阔气地邀请了一些媒体来报道宣传。
有金主爸爸撑腰，就是这么快落！
杀青宴后，祁乐意没立刻离开。他又去了一趟张nainai家。
带上了秦燊。
“nainai，我来了！”祁乐意进门就响亮地喊了一声。
张nainai门边的春联和裂开了缝的墙上倒着贴的福字还闪耀着崭新的红，桌上一个崩了口的小碟子里放着一把零碎的瓜子糖果，旁边盖着半盘饺子，破旧的房子里处处透着春节过后的余韵，被加以强调的喜庆衬着孤独。
半晌，里屋传来拉长音调的一声“哎”，张nainai迈着窸窸窣窣的小碎步出来，手上还shi着，想来是正在做菜，见到祁乐意，眉开眼笑，一张本就饱经风霜的脸堆起了更多皱褶，“小祁来啦！”
站在祁乐意身旁的秦燊看到张nainai，愣了愣，微微鞠躬，“nainai好。”
“nainai，”祁乐意一拍秦燊后背，把他稍稍往前一推，“这是我跟您提过的那个，斯文败类。”
秦燊：“……”
张nainai还是眉开眼笑，看了看秦燊，“是挺斯文一小伙子。”
秦燊：……一张口就是老Yin阳人了。
“你们坐，”张nainai说，“我正好在做饭，马上给你们加俩菜，今天在这吃饭啊。”
“好嘞！”祁乐意说，“nainai，我想吃酸辣藕片！”
张nainai最拿手的腌酸辣菜爆炒藕片，吃过一次后就令祁乐意惊为天人、念念不忘，节后剧组忙着收官，日程很紧，祁乐意没什么时间过来，可馋死他了。
“行，”张nainai苍老的声音里满是溺爱，“小祁想吃什么咱就做什么，我看看哈，哎，油豆腐没了——”
酸辣藕片除了腌酸辣菜和莲藕，还得加一点切片的油豆腐佐味儿，就这么一点缀，一道素菜就炒出了荤菜的香浓。
张nainai的口音有点重。祁乐意送了多年外卖，各种各样的方言都接触过，而且他向来不介意鸡同鸭讲，坚信只要是人类就能沟通。秦燊从小在家乡长大，高三直接就出了国，回来没两年，而且接触的不是商人就是高管，一碰上家乡以外的方言他就懵逼。张nainai的话他听得半懂不懂的，好歹是听明白了“你们坐”这句，在张nainai和祁乐意来回唠嗑时，他拉过两把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小竹椅，为表尊重，正打算坐下，忽然被祁乐意拽住胳膊，“让你坐你还真坐，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秦燊：“……”
小祖宗，那你想怎么样？
第七十二章
张nainai正要出门去买油豆腐，祁乐意拦住她，“nainai您别动，让他去买就行了。”说着扭头对秦燊说，“出门左边过了拐角就有一家卖油豆腐的。”
秦燊：“……”
秦燊：“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还掌握你这部剧一半的经济命脉？”
祁乐意虚情假意地灿烂一笑，“秦老板，辛苦了。”
秦燊：“……”
他堂堂一个总裁……
秦燊买好油豆腐回来，祁乐意正在厨房里给张nainai打下手，一老一少絮絮叨叨有说有笑，秦燊放轻脚步，慢慢走到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
张nainai和祁乐意的nainai各方面都不像，连做饭的口味都不一样。但光看背影，是相似的瘦小与佝偻。
祁乐意咧着嘴笑，跟张nainai说他最近有点上火，语气里夹着一点连自己也没察觉的撒娇。
张nainai立刻从各种旮旯的瓶瓶罐罐里翻出已不知收藏了多少年的菊花、枸杞，说等会吃完饭就给祁乐意泡，还说给他包一点，让他带回去喝。
“哎！”祁乐意欢快地应道。
“年轻人啊，就是不注意身体，”张nainai絮絮叨叨继续切菜，“nainai年轻时也不懂的，有好吃的都管不住嘴……”
“没办法，nainai做的酸辣藕片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啊——”祁乐意说。
张nainai看他一眼，“少把锅推nai□□上，明明是你在外边乱吃东西，以后工作再忙也要好好吃饭，钱赚不完的，健健康康最重要，知道吗？”
祁乐意连声嘿嘿，“知道啦知道啦。”
秦燊的胳膊轻轻倚在门框边上，手指漫不经心地勾着那一小袋子油豆腐，晃荡在半空，像一尊雕塑，凝滞在时光里。
他知道时间不会停留。他只希望这个黄昏能稍稍拉长一点。
秦燊正在出神，祁乐意回头，“回来了？”
“……嗯。”秦燊走过去，把油豆腐放到灶台上，“需要我做点什么？”
祁乐意顺手拿起一大篮子菜递过来，“洗菜吧，大少爷。”
秦燊接过菜篮子，不知怎么想的，抬手按住祁乐意的脑袋薅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