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怎么能是寇翊的血呢?该是熊家那两个畜生的才是!
裴郁离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喘息声又重了几分。
游船、赌局、走狗、斗鸡...
对!他明明是在一艘赌船上。
他为什么在这里?他又在做什么?
“你手臂怎么又受伤了?”小姐竟然坐在赌桌旁,她似乎很焦急,“哥哥们是不是又叫你去摇骰子了?知道你赌运不好还总叫你去摇,输了就要打人!太过分了!我必须找他们评评理去!”
“他们若再找你,你别去!就说我吩咐了,不让你去!”
“可惜了你是个男孩,入不得内院,否则我也不会巴巴地看着他们欺负你。以后硬气些,你是我李清未的伴读书童,谁敢欺负你!”
“郁离,你是学暗器的,手上动作快。”小姐笑得狡黠,“我教你几招聪明的招数,以后再摇骰子,想摇大便摇不了小,童叟无欺。”
“郁离,”小姐的模样在眼前发生变化,变得成熟了许多,说话却不似那般有Jing气神了,“你不是厌恶赌局吗?怎得主动下场了?”
裴郁离的胸膛起起伏伏,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李清未的脸。
“我...我...”他想了许久,咬着嘴唇答道,“我遇到个对我很好的人,我想帮他出气。”
李清未的神情十分柔软,半晌,噗嗤笑了一声,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往东边去,那里真的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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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往不利
客房里的温度正好,可裴郁离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梦里偏偏生了一身的汗,额角和脸颊全都是shi漉漉的。
同往常一样,他睡得很不安稳。
迷糊间,方才梦中消散的安神香味道竟又缓缓飘了回来,就萦绕在鼻尖。
这嗅感并不虚无,裴郁离不自觉地吸了吸鼻子,神思似乎宁静了许多。
有人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
紧接着,中衣的腰带被人轻手轻脚地解开了。
裴郁离隐隐约约觉得有一只手从他的脖子下面钻了过去,他的肩膀便被稍稍托起了一些,肩头的中衣落到了胳膊上。
那中衣从他的身上一寸一寸地被褪下,周身不再被闷热的气息包裹,通体舒畅了一些。
裴郁离不自觉地伸展开了身体,紧皱的眉头倏然松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见耳边有布料的细微摩擦声,有人躺到了他的身边,又将被子轻轻拉了上去,将他的身体盖上了。
他的意识渐渐地在下沉、下沉,不受控制似的。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了,一切都从脑子里清空,思维断开之前,他只糊涂地呢喃了声什么,而后便再没了意识。
“寇...翊...”
这一声几乎是贴着耳朵来的,被寇翊听了个清清楚楚。
寇翊结结实实地愣了半晌,目光不遮不掩地落到了裴郁离的脸上。
他甚至第一反应是去确认,确认裴郁离究竟是不是睡着了,还是借着装睡的功夫耍心眼儿调戏他?
依他对裴郁离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可那愈渐平缓的呼吸声已经帮他确认了,这人分明陷入了沉睡里,睡得彻彻底底。
寇翊的表情从紧绷到渐渐舒缓,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柔软。
好半晌,他牢牢贴着裴郁离的一侧平躺了下去,眼睛睁着看向上方,一只手触了触裴郁离的手,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手包拢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
裴郁离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透进的阳光还并不刺眼。
他的眼皮微微抖动了几下,尚未睁开眼睛,却觉得身侧的左手一空。
这一觉难得睡得好,裴郁离还混混沌沌着,半晌,才反应过来左手原本是被谁拉着,又突然被松开了。
他刚准备睁开的眼睛一顿,又阖了回去。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原来先前闻到的安神香并不是做梦,只是现在清醒了,再仔细一闻,味道倒是和以前小姐书房里的不一样。
不过,托这香的福,才让他摆脱了乱七八糟的梦,好容易睡个安稳觉。
“巳时已过半。”寇翊开口道。
裴郁离实在佩服他随时保持清醒的夜猫子体质,便闭着眼睛问:“你都不需要睡眠的吗?”
“我睡了,”寇翊答道,“只是睡得浅。”
他们俩就是两个极端。
一个只要睡下,便会被各式各样的东西搅得今夕不知何夕;一个在梦里都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睡着了和醒着没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