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程问岳荟找文慧君做什么,岳荟说他只是想见文慧君一面,说这话的时候,岳荟体内的灵力波动了一下。
杜程懂了,这就是岳荟的执念。
车停在一所幼儿园门口。
早上八点左右,陆陆续续有大人牵着孩子来上学。
杜程:“需要我指给你看吗?”
岳荟紧抿着唇,眼睛透过车窗望着来往的人群,“我想自己找找看。”
他们曾经是前世的夫妻,他们曾有过羁绊,不会相忘于人海徒成陌路,她不信。
大部分孩子都是由家长领来,而其中又以母亲居多。
这是一所并不高档的公立幼儿园,来往的家长中没有岳荟记忆中那个气质娴静、温柔得像水一样的文慧君。
偶然看到一个纤瘦的女人领着个小男孩,她忽然道:“是她——”
杜程:“不是。”
岳荟皱了皱眉,在连续猜错了三人后,她有些恼羞成怒,“你是不是故意在耍我?”
因她前世并非良人,报应到今世还不够,偏要继续戏耍她才满意?
“我没有,”杜程挺无辜的,“那几个人的确不是文慧君,文慧君早就进去了。”
“她在哪?”岳荟激动起来,“我想见她!”
公立幼儿园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的,岳荟假称自己的孩子要上幼儿园,出示了身份证登记才进去了。
幼儿园不大,装修得很可爱,外形上像个蘑菇房,里面总共也没几间房,整个幼儿园只有三个班,充斥着孩童的笑声与尖叫声。
岳荟一间一间房看过,在二班教室的窗户处停住了。
教室内前后两块黑板,中间是几张小板凳,小板凳上稀稀拉拉地已经坐上了几个小孩,孩子们拍着手,在跟着教室前的年轻老师唱歌。
女孩长发及腰,白衬衣黑裙子,面色不施粉黛,笑容温柔地弹钢琴,她弹的是很简单的曲子,在小朋友们唱不上来的时候,才开口用轻柔的嗓音带着他们一起歌唱。
岳荟忽地泪流满面。
她掩面不住哭泣,哭声逐渐失控,年轻老师察觉到了教室外的异常,连忙停止弹奏出来看情况,“你好……”她先和杜程打了招呼,“你们是家长吗?”
杜程帮岳荟回答,“我们住在附近,来参观一下幼儿园。”
年轻老师狐疑地看了岳荟一眼。
自从年轻老师走出来之后,岳荟就紧缩成一团,捂着脸只顾哭泣了。
“这是妈妈?”年轻老师对杜程道,想拿纸巾,手边又没有纸巾,“抱歉,请问妈妈是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杜程就不能替岳荟回答了。
教室内的孩子们见老师出去了,好奇心驱使着他们纷纷跑出来看,教室门口一时围满了孩子,都在好奇地看着哭泣的岳荟。
岳荟偏头想要躲避,偏也躲不到哪去,脚步一个踉跄,踢到了后门的门槛,脚下一滑跌倒在地,顿时引起了出来看热闹的孩子们巨大的哄笑声。
岳荟也想忍住不哭,但体内的眼泪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一样,完全收不住,坐在地上,她像个孩子一样地哭泣。
“阿姨……”
有双稚嫩的小手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岳荟回头,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对哭泣的大人感到本能地恐惧,所以扒着后门离岳荟有一段距离,小手却是握着自己嫩黄的手绢向岳荟那伸过去,“这个给你。”
“慧君真乖……”年轻老师连忙上来抱起小慧君,毕竟对方是个坐在地上哭的成人,看上去Jing神不太正常。
“你说她叫什么?”岳荟猛地起身抓住年轻教师的胳膊。
小慧君被岳荟不友好的举动吓到,趴在了老师的肩膀上,嫩黄的手绢悄然落地。
“你干什么?”年轻老师抱着小慧君后退了一步,皱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再这样我要叫保安了。”
岳荟痴痴地看着抱住老师只露出羊角辫的小女孩,鼻尖一皱,又是一张难看的哭脸,“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年轻老师越看越觉得岳荟危险,示意孩子们进教室后,抱着小慧君进了教室,关上门就打电话给了保安。
“她还是叫慧君……”岳荟隔着窗户又哭又笑,“她还是叫慧君……”
杜程抬手一点。
岳荟面前出现了模糊的画面。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这是我攒下的银钱,我只有一个愿望……下辈子我还想做女人,还想叫文慧君……这一辈子的文慧君过得不好,我对不起自己,下辈子我一定认真活,做一个更好的文慧君……”
画面过去。
保安已经上来了。
岳荟擦干净眼泪,艰难地从这辈子的生活经验中找出贵妇的架势,提出要给幼儿园捐款。
园长也赶了过来,一开始以为是碰上什么恶性事件了,直到岳荟真的拿出支票签字,园长查了岳荟的身份后,才惊觉岳荟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