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年轻人之间的急功冒进不同,老一辈走的路偏向稳扎稳打,没有一掷定输赢的勇气,也不担赌输破产风险。
裴珂听着陆齐申讲话,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裴琛,对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商界的手脚一直大开大合。
聊完两个小时,裴珂起身告退,今晚陆齐申表现得和蔼可亲,裴珂也扮演了个渴望被提携的勤恳后辈。
至于两人互相的真实性格,反倒不是那么重要。
如果能一直维持着这种态度,那这就是他们的性格。
回到车上的裴珂看到手机上有未接来电,直接将手机反扣过来,中午已经通过话,他不知道殷翡哪儿有那么多话要说,比之前在海城的时候还要联系频繁。
他忽略这个来电,却不知道这一举动让脚下的道路有了明显的转向。
两天后宴席上,裴珂端着酒杯,直到远处向他走来的人在身前站定,还没反应过来。
他眼眶微微睁大,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殷翡。
隔着千里,对方给他大变活人出现在当前的宴席上,而之前殷翡说过从三亚回去要准备新项目的投资。
“你哪儿来的时间?”裴珂放下酒杯,看了眼陆齐申所在的方向,虽然对方带着他转过一圈儿刚放人,但他保不准对方会不会突然有事喊他过去。
“想见你还需要时间吗?”殷翡勾起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不是自己客场,他穿得没有平日那样张扬,钟爱的酒红西装换成了纯黑,让裴珂有些不习惯。
他给对方画的那副肖像里,成熟猎手的衣服色调已经深沉如墨。
不知道对方是凭了什么裙带关系进来,这点对殷翡来说倒不难,察觉到被握住手腕,裴珂低声让他放开。
“我有话跟你说。”殷翡听话地松手。
“等宴会结束,我那边还有事情。”
“要去见那些老总?你不感觉那老头像拉皮条的,带着你到处转悠跟展示一样。”
裴珂挑眉,这什么烂比喻,那他是什么?
“别生气,”殷翡耸肩,“就是第一反应。”
平日讲话顺人心意的殷翡眼下好像带着一股气,句句看起来正常,说出口却变得奇怪。
“别朝我表达情绪。”
“那你先要同我来,我好好地讲给你。”
裴珂歪了下头,审视地看着殷翡,再看向陆齐申的方向,最终点了下头:“好,我们去那边聊,不要太久。”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会客厅抵达到达偏僻的一楼角落,推开求生通道的楼梯门。
门未关上,吻便落下。
像是因为间隔太久,所以热烈得足以唤醒全身的细胞神经。
裴珂被按在墙上,发出唔的声音,一分钟后终于偏过头分开唇,剧烈地口耑息,尝试将人推开。
“你发什么疯?”
“为什么来这里?”
裴珂胸口起伏:“我跟你解释过。”
“那个女人说要你离开你就要走?她让你去死你就死吗?京城是什么地方,你有什么凭仗?一个陆齐申的外侄罢了,把你睡了用负什么责吗?啊?真惹上不能惹的大院子弟,几个人把你往车里一塞带到会所玩一晚你跟谁去伸冤?报敬都能给你拦下来。”
“我除了被睡没有别的结局是吗?”裴珂声音冷下来,“我是个废物?”
一阵衣料的窸窣声响起。
殷翡将反抗的裴珂用力拥住下巴抵在他肩头,呼出的气对准耳朵,亲昵低语:“我厌烦别人看你的视线,会场上那么多人,你知道他们怎么看你的吗?真想把他们带着审视的眼睛挖出来,我讨厌你被人这样看着。”
说者丝毫意识不到这话语的残忍。
“我不是你的私人物品。”裴珂没放弃推人的力道,边挣扎边道,“你没感觉这样很幼稚吗?有新项目要忙,还需要别人带着学习上手,却还要跑来这里。”
“不要动,上次接到你送回家,然后我们再没见面,再之前是在酒店,十九天了已经。”
两人各说各的,牛头不对马嘴。
裴珂长叹一口气,对比上一世的这个时间段,殷翡在业务能力上显然落后一大截,裴珂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算不算是个好现象。
凶狠的对手发育缓慢,再加上自己离开陆氏,二人之间的合作也与他无关,新上任其他经理,这时候生意搞砸,反而突显了裴珂的工作能力。
他想先把这尊神请走。
“你有把心放在工作上吗?你一点不焦虑担心吗?没有能力你如何立足?”
“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是工作狂,跟你一样有天分。”殷翡鼻尖蹭着裴珂的面颊,“我千里跑来你这么无情?”
“我现在不想做,还是你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这句话让殷翡动作顿住,但他也没有松手,而是深嗅着裴珂的衣领气息:“我只是很不满你要离开。”
“你有什么不满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