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陆觉得自己不该下车,但此刻却没有丝毫后悔。
他抱了抱人,转身离开。
这一次,停留许久的车子一路使出小庄园,最后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单岑没有回屋,而是坐到了门前的躺椅上,静静看着太阳缓缓升起,在泛着晨露的草地上落下一层金黄色的光线。
草地刚被修剪过,风吹来时还能闻到青草味,有种洗涤浑浊的清新感。
单岑闭上眼,耳边仿佛还能听到两道奔跑在草地上的欢快笑声。
他已经记不清,这次自己多少年来的第一次放纵和尽情欢笑,所以在林陆试探的伸出手时,他像是在海上漂浮许久的溺水者,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那一根救命稻草。
根本无暇去管那根救命稻草上是不是布满了荆棘,会不会再度把人刺得遍体鳞伤。
林陆对他的吸引力太致命了,就像是一个源源不断散发着暖意的小太阳,让人不自知的向他靠近。
单岑不知道等林陆恢复记忆后会怎么样,他只知道,此时此刻,他只想不管不顾的享受那份暖意。
因为门口分别时的黏黏糊糊,接下来一段时间,苏馨和单意看向单岑的目光都带着一点揶揄,话里也多了一份调侃。
单意:“听说今晚小镇上的Dear餐厅有优惠,还会有新菜品,而且情侣半价。”
“是吗?”苏馨闻言笑了一下,好像迫不及待道,“那我们要不要提前订位置?”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去不了。”单意说。
苏馨:“为什么?”
单意抬手一指,“因为我们是三个人。”
苏馨恍然大悟,“哦——”
“那我们订个亲子餐厅?”
单岑:“……”
他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对面假装旁若无人聊天的父母,无奈道:“你们去吧,晚餐我自己做。”
苏馨半点不客气的指挥单意,“快打电话订位置,自从Dear餐厅在百花节上获得冠军后,现在火得很。”
“行,我跟格林夫人说一声。”
“……”
下午单岑睡了个午觉,起来后开电脑写画展的方案。
明夏在A大举办的画展的事情,因为之前的一些突发状况延期了一段时间,现在事情走上正轨,画展的事情也要排上日程。
以前他都是作为参观者,只享受最后画展呈现出来的结果,现在参与其中才知道,要办好一次画展并不容易,作品、展厅,方方面面都需要考虑到。
现在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画展的主题。
按理来说,主题一般是主办方确定,但明夏今年没有具体的主题要求,说是全权交给A大决策,看似权利很大,但也正因为没有要求和权利大,才变得有些棘手。
因为主题决定了画展将会展出谁的作品。
而选择的作品既要有足够的吸引力,又要耳目一新,还得有大作镇得住场子。
单岑突然生出一点私心,不如把外公的画放上去?名气、才华,全部足够。
但这个想法也只是存在了一两秒就被他否决了。
因为外公的画他根本舍不得卖。
忽然,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是老师程昇的电话。
他接起,“老师?”
“嗯。”程昇声音听起来很惬意,旁边还有涓涓的水流声,“你现在在瑞典?”
单岑:“是。”
“离斯德哥尔摩远吗?”程昇又问。
他们身处的小镇就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外围,单岑道:“一个多小时车程。”
“那正好。”程昇明显松了口气,说,“明天在斯德哥尔摩有一个圈内的小型交流会,我这有一张邀请函,你去看看。”
单岑微微拧起眉头,“明天?”
“是啊。”说到这个,程昇也是很无语,“主办方今天才把邀请函给到我们,说是之前给漏掉了。”
“既然……”
“邀请函是给你江叔的。”
单岑默然,江叔是华国美术协会的会长,给到他,那就意味着邀请的是华国,代表的是国家门面。
可临近了才给邀请函,不管是真漏还假漏,都是对华国的不尊重。
单岑抿了一下唇,说:“老师,我们不参加更合适。”
程昇叹了口气,“道理我们都懂,但是如果我们不去,肯定又会被编排。”到时候那话可能会更难听。
单岑:“但邀请函是给江叔的,我去是不是不妥?”
他还没有这个能耐能能代表华国。
“让你去的确是有不妥,但是问了一圈,也只有你能在明天赶到会场,所以……”
所以是不得已为之。
单岑了然,“我知道了老师,您把邀请函给我,我明天过去。”
“行,我一会就发给你。”
程昇想了想,又道:“单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