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衣服递给启明晨,接着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没了,”启明晨转过身,又转过来,补充了一句,“你帮我叫一下服务员,我有两套衣服要送去干洗。”
严峥点头,又瞬间抬头:“两套?”
“是啊,怎么?”启明晨漫不经心地反问。
“没什么,”严峥笑了笑,“我明白了。”
启明晨回到卧室,迟望已经睡到了床的另一侧,似乎睡熟了,脑袋都埋在了被子里。
启明晨站在床边穿上了衣服,他看了一眼时间,早晨八点。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让迟望再多睡一会儿。
但是他刚轻轻坐在床边,迟望就忽然翻了个身。
然后毫无预兆地,迟望睁开了眼睛。
迟望揉乱了自己一头黑发,靠着床头慢慢坐起了身。
“我这是在哪儿?”他露出迷茫的表情,声音有些微沙哑。
“酒店,昨天我们来过,你忘了?”启明晨非常自然地回答了他。
接着启明晨走到客厅给迟望倒了杯温水,递到迟望的手里。
“谢谢。”迟望先是道谢,然后抿了一口温水,皱起眉,“怎么是温的?”
“你昨晚喝多了,胃受了刺激,如果再喝凉的,我担心你胃受不了。”启明晨说。
迟望勉为其难地把那杯温水喝了下去,向启明晨示意了一下空了的杯底。
启明晨微抬起手,快要放到迟望头上的时候适时地收了回去。
他差一点就要像昨晚一样说:“乖。”
迟望表情没变,依旧向启明晨笑着,甚至开了个玩笑:“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的。”
但只有迟望知道,他背后全是冷汗。
他喝完酒之后虽然意识很模糊,但是并不会断片。
只需要一点时间,他就能把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都想起来。
尽管他一点也不愿意想起来。
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太可怕了。
他简直不愿意承认在启明晨面前扮成智障的那个人是他。
更不愿意承认他会缠着启明晨,让启明晨帮他洗澡。
毫不避讳地在启明晨面前脱得一件不剩,展示自己连热水都不会开的能力。
还非要搂着启明晨睡觉。
他根本分辨不出究竟是哪一幕更可怕。
看上去都非常可怕。
迟望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一边假装打了个呵欠,一边从床的另一侧跨下来。
他踩着地毯,感觉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太合身,说不清是哪儿的尺寸不太对。
紧接着他想了起来,他身上穿着的是启明晨的衣服。
“我的衣服——”迟望回头看向启明晨。
“我让人拿去干洗了,中午之前能拿回来。”启明晨说。
“中午?”迟望觉得这不是个好答案。
中午才能拿到,那就意味着他要和启明晨在这个房间里再共度四个小时。
启明晨看出了他不情愿,看着他说:“你可以穿着我的衣服回去,以后再把衣服还给我。”
迟望依然觉得这不是个好提议。
以后还衣服,就意味着昨晚发生的事还要在今后的某个时间再两个人面对面地回顾一遍。
他只希望昨晚他的记忆可以被清除,如果可以,启明晨的记忆最好也清除掉。
迟望想了想说:“我得早点回锦城,新签的合同有很多事情要交代下去,吉市的外派人员也要抓紧安排到位。”
而且他觉得,暂时穿着启明晨的衣服,比起在这个可怕的房间里和启明晨再待上四个小时更容易接受。
启明晨理解地点了点头:“那我送你回去。”
迟望心里一咯噔:“你不是要在这儿等衣服干洗完?”
启明晨说:“我可以让别人帮我等,而且,就几件衣服,没有浪费几小时专程等着的必要。”
迟望顿时无话可说。
启明晨对昨晚发生的事只是用“你喝多了”这么一句话作了总结,其他细节都隐而不说,这已经算是很照顾他的面子。
昨晚他折腾启明晨这么久,启明晨压根没有休息好,却还打算开车送他回锦城。
这样的舍己为人已经值得送上一面锦旗了,他没有再刁难人的道理。
“等等——”迟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启明晨静静看着他。
“之前说好了,回去的时候我开车。”迟望说。
启明晨一愣,随即唇边慢慢展开笑意。
“那就你开车吧。”他说。
迟望承认,启明晨笑起来的样子的确太好看,他这会儿分明滴酒未沾,却也心跳得很快。
但考虑到昨天的各种丢人现眼,启明晨和好看这两个词语他决定不同时作联想,清心寡欲地迈开步子去浴室里洗漱。
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