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密一听,直言“太好了”,转而向曲执道:“曲执,你就同意吧?这样我就能把租金省了,而且咱仨住一块儿,平时有点儿什么事还能互相帮衬着,你说是不是?”
曲执面露难色,一方面,如果自己答应周密住进来,陈朔不可能不要他房租的同时还收着自己的钱,肯定会把之前的租金退给自己;可是另一方面,看周密这个满怀期待的样子,自己如果不答应,好像又挡了人家省钱的道儿。
周密不知道曲执心里这番复杂的活动,以为他是单纯不想和才认识没多久的人合租,便以退为进外加装腔作势地哭起穷来,“算了,你不同意就当我没说过吧,那套房子虽然租金不菲,但也是我自己定下的,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曲执看着周密这样,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内心也已经开始动摇。
周密一计不成,又施一计,愈发期期艾艾地说道:“哎,早知道你这么无情,我当初就应该放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昏迷,反正做好事又没好报。”
在那次的事情上,曲执本来就觉得自己欠周密一个很大的人情,现在这个点被他拿出来自怨自艾,自己实在招架不住。
“好吧好吧,”曲执叹了口气,“你想来就来吧,不过说好了,这次就当是还你送我去医院的人情了,一会儿我把那天的药费也转给你,不许不收,以后可就不能再拿这事儿要挟我了。”
周密立马笑逐颜开,“哎呀,这哪是要挟,分明就是在求你嘛。你说你也是,什么事儿都算得那么清楚,换个人早累死了。”
曲执努力压抑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
陈朔见曲执松了口,顺势安排道:“曲执,你也不用转了,我直接打给他,钱从你上次给我的房租里扣。他都白吃白住了,我没道理再要你的钱,你上次给我的我一直没动,扣完药费,我也把剩下的打给你。”
曲执只好接受,他就是有点想不通,怎么周密搬个家,自己倒好像落了不少好处,这个室友关系太复杂了,比他在案例里见过的所有法律关系都复杂。
不过,抛开别的不说,在这件事情本身的处理上,周密的做法还是挺让曲执另眼相看的。曲执自问,如果自己站在周密的位置上,是否能达成现在的结果?曲执不敢肯定,但不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曲执可能会选择自己默默承担下所有费用,哪怕力有不逮,也有可能四处发帖,重新找一个合租室友。即使自己动了作为外来者,加入一个内部彼此早已十分熟悉的圈子的念头,也有可能因为预料到对方的反对而不去尝试,即使采取行动尝试了,也有可能在碰到一些阻力之后选择放弃。归根结底,是因为在自己的观念里,认为一切都有定数,不是能通过人力而随意改变的。
周密似乎与自己截然相反。如果说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提前预想各种阻碍上,周密则把Jing力全部倾注于解决执行中遇见的所有困难。他似乎不会在事前进行过多的考虑,一旦定下目标就立即执行,然后对过程中的坎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总能有办法一步步靠近终点。
曲执佩服,甚至羡慕。
只可惜,曲执不知道的是,周密这么做,并不是出于自己以为的什么财务吃紧。周密只是单纯地想接近他,想了解他从前经历的一切,想知晓他今后接触的所有。
周密转天上午就开始搬东西了,曲执本想帮忙,不过刚好钱教授回复了自己昨天发的邮件,便让周密自己先弄。
“你忙你的吧,”陈朔这时正好闲着没事儿,“我给搭把手就行了,就是从这门到对门的事儿。”
“是啊,”周密抱着一摞衣服从曲执门口经过,“反正就是些日常用的东西,都不沉,用不着你沾手。”
“那好吧,”曲执点开钱璟的邮件,“你那屋原来没想过住人,所以没有床垫,你有吗,没有一会儿得出去买一趟。”
“我有,”周密心想自己啥没有,“那边的床垫是我自己的。”
“那你等我放下手里东西,”陈朔拿着周密的书本讲义边走边说,“我和你一块儿,你一个人不好弄,曲执你甭Cao心了,专心回邮件吧。”
果不其然,等下次再有人路过曲执房门口的时候,就是搬着床垫的二人。周密瞥见曲执专注的样子,不禁好奇,调侃道:“谁给你发的邮件啊,这么迫不及待,不会又是哪个女同学吧?”
曲执懒得理他,陈朔代为解释道:“是个老师,大牛那种。”
放好床垫,陈朔继续去对面拿东西,周密则把小差开到了曲执屋里,他凑上前,“真是老师?我能看么?”
曲执拿他没辙,“看呗,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周密把手搭在曲执的椅背上,脸凑到屏幕前,“欢迎参加……好好准备,争取通过选拔……这谁呀,你要参加什么?”
“模拟法庭,他是指导老师之一。”
“钱璟?”周密把页面滑到最尾,看见了发件人带着title的落款,“是那个搞证券法的钱璟么?”
“你怎么知道?”曲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