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临不敢相信他,可却又希望他刚说的这几句话是真的。
但是,如果,这几句话又是谎言怎么办?
从薛有年嘴里说出来的话能有几句是真的?
薛有年看出了华临的迟疑,微笑着说:“是真的。”
可华临仍然不信任他,想了想,说:“我要做亲子鉴定。”
“对不起,我不同意。”薛有年温柔地说,“那确实不是你的孩子,我并不会用他要挟你,所以没有这个必要。”
“你不要跟我来这套!”华临怒道,“他到底是不是?!”
薛有年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是,可他不是。”
华临犹豫了片刻,决定今天不说了,再说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不如等将来找机会弄到那小孩的DNA自己做对比。
他刚这么想,薛有年已经看透了他:“如果你想私自做亲子鉴定,如果,我说如果……得到了你不想要的结果,怎么办?”
华临一怔。
薛有年轻轻地叹了声气:“所以,临临,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我会好好抚养他,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华临知道,这个死变态在故弄玄虚,这变态向来擅长玩弄人心。
但问题是……问题是他说的正是华临担心的。
如果默认那孩子是捡的,华临不必为此负任何责任。可假如、万一,那孩子不是薛有年捡的,而真的是他的孩子呢?
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假如是他的,他不可能不要,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亲生孩子在薛有年这个变态身边生活,天知道薛有年会对那孩子做出什么事情来,光是想想都让他毛骨悚然。
在华临惊疑不定时,薛有年又开口了:“如果你想见他的话,下周他过来后,我约你。”
华临张了张嘴,想问他究竟那孩子是哪来的,可却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想了想,沉着脸转身回文东车上了。
文东瞥了眼薛有年,没说话,追着华临去车上了。
文东给华临系上安全带,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说,只开车。
华临发了会儿呆,回过神来,看向文东:“去哪儿?”
文东问:“吃饭没?去吃饭?还是直接送你回去?”
华临想了下:“我上了一天班,今天先回去吧。回头再请你吃饭。”
文东点点头,调导航往华临家开,忽然笑起来:“今天作总到餐厅吃饭,笑死我了,他又被放鸽子,他最近在追的那个……”
华临打断了他的话:“刚才的事你谁也别说,沈谓行也别说。”
文东应了一声:“放心,没说过你的事儿。”停顿了两秒,瞥一眼华临,“我不问你,但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就开口。”
华临低着头又发了会儿呆,转头看文东,问:“喝酒去吗?”
文东问:“找个清吧?”
华临说:“去你家吧。”
文东又调导航,转了个路口,开出去三分钟,华临改主意了:“算了,别喝了,我明天还有班,还是送我回去吧。”
文东笑着问:“怕酒后乱性啊?”
华临还真怕这个,本来他就知道文东想泡他了,万一文东错以为这是暧昧信号就不好了,还显得他茶里茶气。但他不承认,只说明天有班。
文东把导航调回华临家,车子调头往回开,一边问:“今天阿姨叔叔回家吃饭吗?”
“都出差。”华临说。
“又出差?这么辛苦。”文东问,“家里还有菜吗?”
华临问:“干什么?”
文东说:“酒不喝没事儿,饭不吃就肯定不行。我去你家蹭个饭成不?我不白蹭,自带手艺。”
华临这一刻没心情社交,但想想自己这么对文东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挺不好,面子上过不去,只好点了点头:“成。不过我不记得我家还有没有菜了。”
于是文东把车先开到了华临家附近的一个菜市场外。
华临八百年没来过菜市场,下意识说了句:“我家那边有个超市。”
“我知道你说的那家,沈哥跟我说过,他说家常菜和水果这个菜场的跟那超市的没什么区别,一样的东西搁那超市里贵两三倍。”文东说。
华临只好说:“哦。那你去买吧,我在车上等你。我不喜欢菜市场。”
现在的菜市场比起以前已经规范卫生很多了,但免不了比华临说的那家会员制外资超市“脏乱”一些,比如人多吵闹,比如地上有些水渍和垃圾。
平时文东挺注意华临的洁癖,但今天他却坚持说:“一起去吧,看想吃什么菜。”
“随便买吧。”华临兴趣缺缺,说,“要不我给你报菜单。”
文东拉他:“去吧,一起去吧,待车上多无聊啊,你别对菜市场偏见这么大,一起去看看啊。”
“啧,非得要我去干什么?你在菜市场搞了惊喜派对啊?”
华临不满地抗议着,但还是没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