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傻,却有点……痴迷。
——尽欢,过得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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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媒婆已然不知来家多少回了,这日张媒婆又登门了。
她还是那样嘴快话多,一进门便絮叨开:“哎哟,江四姐儿哟,婶子我今日可算撞见你人了,我都来了八遍了没遇上你在家,急的我哟……四姐儿哎,那刘家日日催促婆子上门,定要得你一个准话,欲正式与你下聘呢。你这你倒是跟婆子说说,你愿意哪位长辈替你做主,婆子我好登门定个吉日,成你二人大好姻缘呐……你族中还有大伯,三伯……”
我告诉她,与那刘家的婚约,便作罢。
“啥?四姐儿,这,这都同意了作甚突然毁约?”张媒婆惊诧万分道,这十里八村的媒她保了多少,都不曾见过这般、这般难保之媒,好容易给姑娘家说动了,这下突然反悔,这不是砸她招牌嘛!她拍着大腿又急声道:“四姐儿年前不是已然说好,去年你还在孝期不便定约,如今春日已尽夏日都快到了,怎地此时突然说出反悔之言?这,这叫我怎地与那刘家回话哟。哎哟……”
我对她说话时,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决然:“便实话实说吧。烦劳婶子替我回绝,就言当日我未及细思,仅只口头与媒人作了约定,是说春后再议,却不算什么立约。而今我心意已决,不谈婚嫁,并不针对他刘家。”
张媒婆闻言面上急色渐去,转念道:“可是四姐儿啊,你与刘家虽未正式定约,却也算通过婶子口头有约,而今突然这般,即便是口头之约反悔,那男方家也是定然要讨说法的。”
“如何说法?”
你必不知,去年那回,当时在院中,我与媒婆所说的话。
我只是对张媒婆说,刘家之事自己会考虑一下,但今年还在孝期内,不便与她商讨婚事。一切,等过完春节后再细商。
那日你问我,是否应下了婚约。我不知那算不算应下,勉强答了是。你又问我,约在何时?毫无疑问,定下约期后若非三五月,便是一年半载。
你的话,我记得清楚。你曾说“女子不必非得嫁人、囿于后宅、相夫教子,自己一样能过得自由自在,过得舒坦”。
而我,心已被占据,再容不下他人。
那日,张媒婆还说江四姐儿跟往常不太一样,就像,像那位应姑娘!对,像那个姑娘,江四姐儿你此时的眼神是坚定的,语调也不是往日那般柔声,语句更是简短有力,刺得老身无从应对。这婚事,这定是再说不通了。
我亦不知自己受你影响如此之深。
那后来,张媒婆叹了气道:“罢,罢……像你家表姑娘先前说的,我这做媒婆的,都是为了促成喜事,不该成就一对怨偶。婶子也念你孤女实属不易,刘家那边婶子便再去走一遭替你回绝。哎,只是你这大好的姑娘哟,可别拖着把自己给耽误喽!”张媒婆说完便甩手离去了。
你瞧,这铁齿铜牙的媒婆子也惧了你的话!呵,真是,何处没有你呢?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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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日了,没去想你,自己好像什么都想不起。
好几回,想去隔间瞧瞧,想去你住过的木板床上看看。但,我不敢。倘去过一回,我怕会有第二回,怕之后便会忍不住时时去看。那样,留在被褥间属于你的气息只恐一散再散,往后再也闻不见了。
你留下的钱匣子,我收了起来,藏到卧房墙角暗处,替你保管着。哪日,你若归来,我定记得还给你,你那般随意大手大脚的花销,缺了银钱,总归不好。
还有,初遇时你穿在身上那套雪白的衣服,忘在衣柜里不曾带走。偶尔天晴会替你拿出来晒一晒。衣服还是那么奇异,除了第一次见你穿过,后来再没见过。
忘记告诉你,你穿那衣,很好看!
我想,你也许会回来吧——会回来取这套衣服。毕竟,这衣服与你一样,是那般的与众不同。
……
后来,六婶来家里说话,说我如今与往日越发不同了,怎地瘦成这个样子了,怎地现在都不喜开口说话了,怎地日日都在山里她常找不见人,……我不知如何答她。
我只是,太想你。
原来,这酸酸钝钝的柔肠百结,就是你所说的——想念啊!
忘不了,你说的那话:“阿元!你就在这里,可我心里,还是很想你!”
——尽欢!你不在这里,可我心里,亦很是想你!
……
作者有话要说:
谁也不比谁思念少。江文元还需成长才蜕变。
36、创业之艰
恒晟历,四月十二,宜开市。
成五叔给掐算的吉日,止了昨日诸事不宜却要去郡城卖茶叶的年轻“主家”。
我领着四个机灵力壮的小伙,背着装了茶叶的竹篓,一行五人去往郡县走第一波的茶货。
济生药堂的周掌柜曾指导过我茶叶药用之事,此次还是先寻到他的铺子,让周掌柜为我们新制的茶叶掌眼估价。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