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射中了。”她故意激动地回头对陶俭道,雀跃地像个邀功的孩子,却意外见到李忻站在一旁廊下,冷着一张脸,嘴角却残留还未褪尽的笑意。
“殿下?”她收起兴奋,朝李忻福了一礼。
“瞎猫碰到死耗子。”李忻教训,“还只是抓到耗子的尾巴。”走上前来,从箭筒抽过一根箭支递给她,再射一次本王瞧瞧。”
殷拂云低低应了声,乖顺地接过箭支搭在弓弦上。
“手臂放平。”李忻又抽了一根箭支,朝她手臂不轻不重点了点,她依言抬高少许。
“握弓拉弦的手法不对。”给她示范了一遍,殷拂云立即改正过来。李忻又挑剔:“箭矢方向不觉得低了且左偏吗?”
殷拂云忙向上向右调整。
“又高了。”李忻用手将弓箭向下压了压。最后挑出七八个错处来,觉得似乎很完美了,便让她放箭。
殷拂云望着对面的靶心,如果自己的手不抖,这一箭毫无悬念正中靶心。但对于妹妹来说,弓弦拉开这么一会儿,手臂这样抬着,早已力气不支,手不可能还稳稳当当,所以箭支离弦的刹那,她稍稍颤了下,箭支射在了中环。
李忻显然很不满意,几不可闻地轻叹声:“比上把进步不少。”又重新递给她一支箭。
第20章 第 20 章
殷拂云揉了揉手腕伸手接过,李忻眸光扫过,望向箭靶。“按照刚刚本王所教,再射一次试试。”
她应了声,箭支搭在弓弦上,每个动作都按照李忻所言来做,李忻似乎依旧不满意,眉头微皱,手中的箭支朝她手臂轻轻抽了下:“抬高。”
殷拂云胳膊颤了一下,幽怨地瞥他一眼,转过脸望着前方的靶子,想把李忻钉在上面当靶子射。
手上一松,箭支脱靶。
她甩了甩并不酸痛的胳膊,放下弓,活动活动手腕。李忻看着她的动作,讥嘲:“才几把就撑不住了?”
殷拂云扫他一眼,没有回话,继续揉自己的手指、手腕。
“明天再练吧!”嫌弃地瞥她一眼。陶俭还说她昨日有飒爽英姿之气,他是一点没瞧出来,虽然装扮似那个人,却也仅仅只有装扮。转身径直离开。
陶俭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即道了声:“二姑娘早点回去歇息。”人也紧跟着走开,留下殷拂云一个人干巴巴地站在那里。
她回头望着前方的靶心,无奈苦笑,真是天道轮回。
当年李忻和别人赌投壶,为了赢对方找她求救,让她教他百发百中投壶技艺,她拿着箭支在一旁对他严苛教学,没少借此欺负他。他的手臂不知被打了多少下,还因为下手失了分寸,将他手背抽出一道红印,肿了起来。
现在换成他教她射箭,同样被嫌弃技艺太差。
次日,她清早便到后院的场地准备练习,正瞧见李忻和闻邯在切磋,她在一旁廊下坐下来观看。
兰溪和她说过许多关于李忻文武双全的事,文方面她也算是从李忻那些批注的兵书史书上见识了一二,至于武方面,她还没有亲眼见过,反而知道的却是他去年追击白狄军差点命丧赤狐山,和上次被范叔呈打成重伤,养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如今与闻邯交手,能够不相上下,看来这些年真下了一番苦功夫。
闻邯是太子妃母家的族内侄儿,从小学过些拳脚功夫。当年李忻跟随牧统领习武总是偷懒,太子妃为了找个人给他作伴,更为了督促监督他,寻了一圈,最后觉得唯有闻邯最合适,本家人可靠,年纪又比李忻稍长两岁,聪明懂事。
太子妃怎么也没想到,李忻的顽劣不是找个人督促就能改的,最后闻邯成了正儿八经学武的,李忻反成了陪衬凑数的。
如此一来,闻邯也算师出名门。
看了一会儿,李忻渐渐有落下风之势,闻邯为了迁就他,招式也收了些。
再切磋十来招,两人停了下来,一旁小厮忙递上面巾和茶水。
李忻回头瞧见她,语气不善质问:“坐在那里做什么?”
她只好起身走过去见礼:“奴见殿下和将军在晨练,不敢近前搅扰。”
“今日陶俭还是教你射箭?”
“是。”
李忻扫了一圈,没有见到陶俭,心有不悦。闻邯解释:“属下疏忽,清早吩咐他出府办事了,恐午后才回。”
李忻冷眼:“你倒是此时无事,就替陶俭辛苦了。”
闻邯望了眼殷拂云,应了声。
李忻离开后,闻邯将殷拂云上下打量一眼后微垂目光:“二姑娘若是准备好了,就开始练习吧!”
“今日辛苦将军了。”
“无妨。”转身去为她提来箭筒。
殷拂云在他指导下射了几支箭,都是擦边脱靶。闻邯不似陶俭唉声叹气,也不像李忻严厉要求,只是鼓励她:“已经很好,再多练便能射中箭靶。”
她停下动作,侧头望向闻邯问:“银币的图腾你一开始就认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