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忻扫了眼前方不远处一队车马行人,意识到自己因为这个真相太过激动,被冲昏了头。这会儿稍稍冷静下来,望着面前地的人,一把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直接拉到马车前,将人塞进车内。
“回府!”
殷拂云坐在车内,此时头脑也清醒了,刚刚的事情在脑海里盘旋了几遍。李忻今日太反常,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她将车帘拉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望着前面马背上的背影,挺拔俊逸,一身甲胄更多了英勇之气。
兰溪还心有余悸,拉着她的手有些抖,仍关心她:“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
兰溪还是不放心,撩起她的袖子,左手腕一圈通红,还能看出几个手指印来。
“还疼吗?”
她轻轻揉了揉:“有一点,没大碍。”
“不知殿下因何动怒,待会儿回到府中就给殿下认个错,别再顶撞殿下,更别置气说什么回春风楼的话。那种地方,既然离开了,就永远别回去。”
殷拂云看她一脸担忧,听她语重心长地劝说,不想驳她好意,点点头。
马车驶到府门口,殷拂云刚准备下车,李忻走过来一把将她拖下地。她一条腿没站稳打了个软,迎面栽向青石地面。李忻半抱住,强行拽着她进门。
门前的亲卫和小厮傻眼了,郡王竟然对二姑娘这么粗鲁,以往再不高兴也都是小小刁难,今日是怎么了?面面相觑。
兰溪担心会出事准备跟过去,闻邯吩咐她先去准备些跌打损伤的药待会送过去。
兰娘犹豫,细想郡王生再大的气,凭着她是那个人的妹妹,郡王也不会真将她如何,放下心去了。
第22章 第 22 章
李忻将殷拂云拽到房中,摔手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闻邯等人均被隔之门外。
“放开我。”殷拂云用力扭着手腕,李忻却丝毫不松。
“殿下到底想如何?”她带着哭腔质问,“奴到底做错了什么?殿下就算是要奴的命,也该让奴死个明白。”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李忻越发见不得她如此模样,望着她的眼睛,满眼的陌生和疏离,甚至带着一丝不安、畏惧。
以前的她,望着他时,眼中有愤怒的怨气,有顽皮的狡黠,也有欢快的笑意。她能够把他扑到地上打一顿,也能够趴在他的背上小睡。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是一个让她惊恐不安的陌生人。
当年的拒婚,几年的分别,她把年少时他们的美好时光都忘了,若非再见,她定然也忘了他。
他心心念念数年,朝思暮想,她却于南境与别人谈婚论嫁,将他抛却九霄云外。
“你当真可恨!”他用力甩开她的手。
殷拂云被此力道一推搡,趔趄两步抵在身后圆桌上稳住脚。盯着今日无比反常的李忻,心中忐忑。以前即便是故意刁难,他也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如今却是毫无来由地责怪斥骂,甚至对她动手,这是以前李忻从不会有的行径。
脑海中迅速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也就只有今日去送别乔嘉木这件事瞒着他的。此事又何至于让他如此动怒,说那些奇怪的话?
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看来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望着面前人满眼的怨恨和心痛,她更加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只是不知他从何寻到破绽来怀疑她?
脑海中一时间太乱,理不出头绪,但今日事绝不会如以往任何一次那么容易揭过。她索性顺着桌子跪下,垂首谦卑恭谨道:“殿下若是恨意难消,奴由殿下处治,但求殿下宽仁,留奴一条微命。”
她越是如此放低身段姿态压抑情绪,李忻怒气越盛,他宁愿她不再隐忍,对他不满就发泄,不高兴就冲上来与他打一架。
如今软绵顺从,让他爱恨都无的放矢,反过来深深刺着自己的心。
“殷拂云!”他愤怒低吼,声音因为可以压制而沙哑,身体因为愤怒而跟着声音颤抖。
她的名字!
殷拂云心中一直以来紧绷的一根弦瞬间崩断,身子也向下一沉,绝望地垂下目光,有种如释重负之态。李忻还是知道了,她再也不用战战兢兢担心被他认出来了。
许久,她昂首对上李忻赤红的眸子:“殿下想如何处治我?”
李忻咬着牙恨恨地诘问:“你觉得呢?”
依李忻睚眦必报的性子,当年她让他颜面无存,他怎会轻饶她?这么多年听到的那些传言,怕是要成真了。她心中自嘲苦笑,真是因果轮回。
她沉默了许久,李忻也一言不发恨恨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她自己说出一个自我处罚的方法。
什么样的处罚恐怕也消不了他积攒在心头数年的怨恨,他怕是想亲手杀了她。
他想杀她,她逃不掉,也无人能救得了她。
但——她不能死!
又是片刻,她跪直身子拱手道:“奴当年年少无知得罪郡王殿下,殿下想怎么处治奴都不为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