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从早晨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
她揉了揉肚子,坐起身准备出去找点吃的,帐门被撩开,高杉捧着一个木案进来,烤rou的香味瞬间充满鼻腔,唤醒肚子里的贪吃虫。
“二姑娘饿了吧?”
“多谢。”殷拂云走到矮桌边,高杉割了块烤rou放到她面前盘子里,殷拂云直接上手捏起来放入嘴里,笑道,“外焦里嫩,好吃。”
高杉瞧着她贪吃模样,像个孩子,不禁笑了:“姑娘喜欢吃獐子rou?”
獐子rou?殷拂云看了眼面前木案上的一条腿rou。
“哪里来的?”
“自然是本王射到的那只獐子了。”李忻掀开帘子进来,示意高杉退下,笑问,“味道怎么样?”
他射到的?抢人功劳的本事还真是越发“长进”了,到现在还和她争那只獐子。
她拿起匕首,割了一大块rou塞到嘴里。
“看来味道不错。”李忻走到她对面盘腿坐下,伸过手去,下巴朝匕首点了点,勾了勾手指示意。
殷拂云瞥了眼他右臂,虽然衣袍遮住了绷带和伤口,但是僵硬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伤重的真相。
她随手割了一块rou放到盘子里,连着盘子端到李忻面前。
李忻有些意外,看了眼烤rou,又抬头看着她,取笑道:“现在终于学会点怎么照顾人了?”
“殿下为奴挨了一刀,奴照顾殿下也是应该的。”
“本王挨的一刀,就换回了这一口獐子rou?”李忻夹起烤rou翻看,这也太亏了。
“是一只獐子。”殷拂云纠正,又割下一块rou插到他的盘中,啪的一声,匕首和盘子发出清脆声响。他朝盘子看了眼,盘子没碎,看来还是忍着的。
抬头望着她生气计较的模样,像极了年幼时和他争抢东西,又争抢不过时的负气,若是再鼓着腮一声娇哼甩头就走,简直和年幼时一模一样了。
将年幼时候的殷拂云和面前拿着匕首就差没插他身上的人相比,还是那时候更讨人喜欢。
“难道还亏了你?”
殷拂云翻他一眼,心里还是感激他挡下的一刀,诚恳道:“多谢殿下相护。”
“本王承你的谢。”尝了片烤rou,点头道,“味道果然不错,不过和遥州城吴记的石谒烧鸡的手艺相比,还是差点。”
桑烟萝提到的那个石谒烧鸡应该就是指吴记。
桑烟萝对他哭哭啼啼,不知和他说着什么,那时距离太远,真是一个字没有听清。
“听桑姑娘说,殿下最喜欢石谒烧鸡了。”她笑了下,又片了块rou放在李忻面前盘中。
李忻盯着她眼睛看了几瞬,面色沉了几分:“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说殿下喜欢吃羊rou羹。”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她一说,奴一听,没什么信不信。”她一笑,“殿下这几年口味变了很多。”
“你还记得本王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李忻试探问,眸中带着几分期待和惊喜,若是记得他喜恶,那这些年她就没有忘了他。
“奴只记得,殿下以前不喜欢羊rou羹。”
李忻打量她神色,似是想起了当年之事,嘴角一抹苦笑,插了块烤rou塞进口中。
那次是他对她做过最过分的事,也是那件事后,她对他就刻意疏远,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当年她的拒婚也是因为此事。
“拂云……”
殷拂云愣了下,抬眼看他。
李忻一双眼满含歉意地望着她,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是张口的一刹那只是支吾一声,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半天喉结蠕动,最后将话咽了回去。
“你心里一直记着此事?”
“微末小事,不提也就忘了。”
微末小事?李忻心头一阵酸楚,可那件事对他来说却是天大的事。
事后他几次登门道歉,她都不见,他就差没有光着膀子负荆跪在侯府门前请罪了。最后她愿意见他,也是听完他的道歉就借口不舒服回了后院。
此后她再没有一次主动找过他,他去寻她,她都是各种理由和借口搪塞,即便是后来几次在宴会上遇到,她也都客气疏离,再无以前那种亲密无间。
问她为何,她只道如今不再是两小无猜的年纪,该懂得男女有别,知道分寸。
这不过都是借口。
他沉默须臾,微微垂目望着殷拂云的双手,温声道:“本王从来都不喜欢羊rou羹。”
殷拂云笑了下,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的,喜欢就多吃几口,不喜欢就不吃。
“奴记着了。”
“我不是让你记着!”李忻心中憋着难受,想解释,又不知该从哪里解释,该怎么去解释。
殷拂云不知他又气什么,那件事已经过去多年了,而且本就不是她的错。现在他再次强调他不喜羊rou羹,难道还要再将当年之事上演一边吗?
“殿下想让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