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没睡一起过,惊讶个鬼啊。”文心转身推开门进去,小声嘀咕:“再说本来就是你的房间。”
魏淮洲没听见后面那句,倒是第一句充满歧义的“睡一起过”,让他脑袋里头莫名闪现了一些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又不可言说的场景。
喉咙有些发干,魏淮洲砸吧两下嘴巴,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事实证明在家里的床上睡一起和在学校那张逼仄的床上睡一起,完全就是两码事。
有一种错觉,在学校睡一晚第二天还能活蹦乱跳的做兄弟,但是在家里床上睡一晚,就感觉某些东西似乎有些不一样,不仅心跳变得极为清晰,就连流淌过身边的空气都觉得变了股味道。
魏淮洲一爬上床,昨夜残留下来的淡淡的白山茶香味就没命地往他鼻子里钻,不打算给他本来已经在爆炸边缘反复试探的小心脏一点活路。
文心睡在里侧,早就把自己塞进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侧身睁着一双眼睛静静看着他,带着困意翻上来的雾气,懵懂又勾人。
果然是,困的时候最乖了。
魏淮洲拉被子的动作有些僵硬,一时不知道答应和他一起睡觉这事是对还是错,可是要是让他这个时候再去别的房间睡……
舍不得。
他宁愿睁着眼睛失眠一整夜。
凉凉的空气缩在软软的被子里很舒服,房间没有开空调,魏淮洲把被子盖过肩膀,侧身跟文心面对面躺下。
带着困意的眼神柔软到不可思议,水润晶亮得像是藏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仿佛多看几眼就会被拉着连人带魂整个栽进去,再也爬不出来。
魏淮洲的心也跟着软下来了。
“小孩儿,困了?”
虽然知道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悄悄往里挪了些。
两个人的距离更近了,小夜灯下,他甚至可以数清对方细密纤长的睫毛。
“嗯。”
声音带着浅浅的鼻音,勾人得厉害,让他忍不住微微蜷起了发麻的手指。 文心眨了眨眼睛,睫毛也沾上了眼眶里弥漫的水汽。
魏淮洲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胆大包天地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捻过他微微泛红的眼尾,文心不但没有挣扎,甚至主动往他手心里凑过去,幅度极小地蹭了一下。
“……”
艹!太乖了!
魏淮洲的睡意已经被打消得一干二净,Jing神得甚至想去二环路飞奔二十圈。
血ye流动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劲,魏淮洲不敢继续造次了,迅速收回手缩进被子里使劲按住,躺平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
魏淮洲,你是个人,不是禽兽,小炮仗还小,没成年,思想给我放干净了!
就是在努力进行自我反省,各路感官也忍不住老是围着身边的人转悠,以至于文心轻轻动了一下,他都能立刻发现。
带着热气的手心搭上他的小臂,魏淮洲僵了一瞬。
他神经崩得太紧了。
要是他能稍微分出一点点注意力来,都能很轻易的发现这只搭在他手臂上的手也同他一样,轻轻在颤抖。
“这么了?”
魏淮洲努力把声线放到最柔和,就怕吓着这只红着眼睛大半个脑袋都缩在被子里的小兔子。
文心悄悄吸了一口气,直视他的双眼。
“哥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
魏淮洲觉得他完了。
在眼神汹涌变得不可控制的瞬间,他迅速抬手盖住文心的眼睛。
可是即便是这样,文心还是感受到了犹如芒刺的目光在他脸上一寸一寸地扫过,就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rou,只要魏淮洲这个屠夫愿意,他就毫无还手之力。
他有些怕了。
收了收五指想要往后躲,才一动作,就有一具带着热气的身体靠过来,紧接着,眼眶一重。
是魏淮洲难耐地把额头轻轻靠在了自己的手背。
“这位小朋友,脑子一晕乎就随便喊人哥哥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文心低声问:“不是你让我叫的么?”
“你叫我洲哥,我就把你当小朋友,保护你罩着你,让谁也不能欺负你,可是你要是叫哥哥——”
魏淮洲话音到这里就顿住。
文心等了半天没等来后半句,忍不住催促他:“怎么样?”
我能把你日得喵喵叫。
粗鲁又直白,但是胜在可以完美表达此刻魏淮洲复杂的心情。
可惜这句话在魏淮洲喉咙里翻滚了好几个来回,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困了就快点睡觉,乖一点。”
手掌上移在他头顶安抚地揉了两下,然后翻身起来,快步走出房间,钻进了走廊尽头的厕所。
文心垂着眼眸看着他离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转身面向里侧,闭着眼伸手捂着自己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