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明明说,不回复就当做同意,那是不是现在回了,就是要拒绝他。
韩子期手按在门把上,如果假装没看到,先去他家,就当做先斩后奏。
但如果这样,应该会被人讨厌吧。万一他今天有事,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韩子期泄了气,掏出手机。
点开手机短信。
「等我,一会儿去接你。」
*
从收到这条消息开始,韩子期就一直巴望着窗台。
因为陆听澜说在开会,他不愿打扰,也没再发消息追问过来的时间。
直到病房门被人推开。
韩子期激动转眸,眼神却瞬间暗淡下来。
常珊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偏了偏头,“怎么看到我这么失落?”
“没有。”韩子期指尖微曲。
“子期你有事就走,我在这儿陪着你哥呢。”常珊温柔道:“别担心。”
韩子期转回身,收敛心中的期待,“我没事。”
“在等人?”常朵来到床前,检查韩司君的各项指标,随口问。
“嗯。”
“是上次来这里,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嗯。”没有缘由的,韩子期被对方问得心虚。
“我听小琦说,那个人以前在你家住过一段时间,还当过你们的老师。”常珊回头看他,“那你们……”
“我们是朋友,就普通朋友。”韩子期打断常珊的话,心脏提到嗓子眼,“就很普通那种。”
常珊察觉出韩子期的反常,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你最近不上课吗?怎么整天在你哥这儿?”
韩司君出事不足一年,常珊就出国学医,中途也很少回来。
这几年间,韩子期几乎没和常珊见过面,但在韩子期的心中,常珊就像姐姐一般,可以批评教育的姐姐。
明知犯了错误,却不敢实话实说,但也不想撒谎,韩子期只好沉默。
“子期,我知道这些年你很不容易,我也时常自责,当初或许不该出国,而是留下来替你哥哥照顾你。”
“但我不甘心你哥哥就这样。”常珊声音带着哽咽的哭腔,“我太想他能好起来了。”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但我没办法。”
韩子期把目光移向床上的哥哥,“珊姐,你不用自责,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谢谢你为我哥哥做得一切。”
“子期,我做的那些都心甘情愿,哪怕最后没有结果,我也不会后悔。但我现在回来了,就该替你哥哥照顾你。”
“你是个好孩子,你从小都是你哥哥的骄傲,更是小琦的榜样。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学坏,明白吗?”
韩子期按住频频震动的手机,“嗯,珊姐,我知道。”
常珊的视线落在他衣兜处,“好了,看看谁给你的打电话,震很久了。”
韩子期掏出手机,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波澜不惊,接起电话。
“在忙?”
“没、没有。”韩子期说,他已经一年多没听到电话里陆听澜的声音了。
“我在楼下。”
韩子期还没挂断电话,急忙和常珊打招呼,迅速往楼下走,“我马上。”
韩子期舍得不让人多等一秒,生怕晚一点,都会盼不到想见的人。
走出病房大门的一瞬间,陆听澜的英俊背影,以光流动的速度,融进傍晚的夕阳中。连着一阵初秋的风,男人回头,在黄昏中对他微笑。
蓦然回首,恍如隔世。
韩子期坐在车上,安静出奇。
直到陆听澜侧过身,帮他拉出安全带系好,“怎么了,不开心?”
“刚被珊姐教育了。”韩子期的口气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陆听澜揉了揉他的头发,“为什么?”
“珊姐让我不要学坏。”韩子期低头攥住被人插好的安全带,“可被学校停课一周,心虚。”
陆听澜轻笑出声,“那教育的对,看你下次敢不敢半夜翻墙。”
“你都敢从二十六层翻阳台,我为什么不能跳二楼窗台。”韩子期理直气壮,甚至是威逼利诱,进一步要挟,“如果你再消失,我...我还敢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
陆听澜猛踩一脚刹车,转回头看他,“你怎么不学点好?”
“你有什么好值得学?”韩子期毫不留情地反问。
陆听澜一时哑然,而后哭笑不得。
也是。
是自己一步步把他带成这样,才会让少年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
陆听澜叹气,自己认栽,“想去哪吃?”
“不是说好给你做饭么,你想反悔?”胆子逐渐增大的韩子期,连口气都逐渐强硬起来。
“好,不反悔。”陆听澜笑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先去超市吧,家里肯定什么都没有。”韩子期作正身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