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耻的逃避感,在这个优秀骄傲的男人周身作祟,竟成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陆听澜,你回答我!”韩子期拽起他的衣领,眼底充血,不肯罢休。
“大概吧。”男人扒开少年紧扯的衣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大概?”韩子期嗤笑,“那就是无所谓,甚至是不喜欢,是吗?”
“陆听澜,回答我!”韩子期的撕心裂肺刺痛陆听澜的耳膜。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好,那就是不喜欢。”韩子期发疯一般,握住陆听澜的右手手腕,“那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陆听澜手中,还拿着与少年的合照。
“你当初什么都没拿,却专门带走跟我的合影。”韩子期愤怒,“你什么意思?用来怀念吗?那怀念了这么久,还没怀念够?”
“还有这些,又都是什么?”韩子期拉开床头柜一直上锁的抽屉,把里面的小物件一样一样拿出来,甩在陆听澜脸上。
“这个是你手被刀划伤时,我给你贴的创可贴,上画的小红花是我亲手画上去的,你珍藏着。”
“这个是当初去迪士尼,我给你画的猪头画像,你说要用纯金相框珍藏起来。”韩子期端起沉重的纯金画框,无情地摔到地上,“你珍藏着。”
“还有这些、这些、这些。”韩子期把抽屉里,整整齐齐摆好的糖纸一把一把抓出来,全扔在陆听澜脸上,“你连我送你的糖,剩下的糖纸都舍不得丢!”
“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没那么喜欢我!”
“陆听澜,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韩子期扯着嗓子,近乎崩溃,“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就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如果你不喜欢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韩子期哽咽,“一个不喜欢的人,凭什么收下一个亿的财产,凭什么去全球顶尖学校读书?又凭什么得到你的好!”
“他又有什么权利接受一个不喜欢人的拥抱和亲吻,陆听澜,你告诉我!”
陆听澜被韩子期从床头疯狂拉扯到地上,瘫坐在那里。
“如果这都是你的不喜欢,那抱歉,你的不喜欢太沉重,我接受不来。”韩子期从陆听澜手中抢过那张合影,用力撕扯。
“别!不要!”陆听澜发疯般抢过来,按住韩子期,阻止他后面的行动。
“陆听澜,我凭什么要被你支配,要一直蒙在鼓里。”韩子期拽着他的衣领,“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配了解你过去吗?”
陆听澜眼圈发红,嘶吼道:“你知道我的过去都是些什么吗?”
“不论是什么,我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陆听澜的眼中没了光,只丢下,“我不想你因我受到牵连。”
“我不怕。”韩子期试图搂住他的脖子。
“可我怕。”陆听澜的眼神充满恐惧,“我怕你会像我哥哥、嫂子一样,被人用刀片一层一层削掉皮rou,再丢进绞rou机,搅成粉碎。”
“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痛哭哀嚎,却还声嘶力竭,一遍一遍告诉我,听澜别害怕,你要好好活下去。”
“我怕被人注射麻药,只能亲眼看着他们被折磨至死,看着鲜血顺着地面染红自己的衣服,却可悲到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我嫂子当年已经怀孕五个月,他们却当着我的面,剖开她的肚子,把已经成形的孩子,一起丢进绞rou机。”
“我死不足惜,我不配活下去。”陆听澜全身颤抖,“可我怕他会用相同的方法对待你,你不该因我受到惩罚,去只求你能活下去。”
“还有你哥哥,如果不是我,他不会躺在医院。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我求求你,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陆听澜被折磨的残破不堪,“我只想你能没事,能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韩子期从没见过如此不堪一击的陆听澜,那个他以为,强大到可以遮挡半边天的男人,却比任何人都需要保护。
此时的他只想上前去拥抱这个人,像这个人曾保护自己一样,把他护在没有风雨的安全领地内,宽慰他、亲吻他。
可他不敢、也不能。和现实相比,韩子期的身躯骨瘦嶙峋,强风一吹,便四散纷飞。
他恨自己的不堪一击,脆弱到连上前拥抱爱人的勇气都没有。
韩子期从瘫坐的地上站起,扶着桌说面,沙哑的嗓子强迫发出声音,“好,我知道了。”
说罢,韩子期转身离开。
即便心中有千言万语,又能怎样。
此时陆听澜想听的,只有一句。
我会走,离你远远的。
算了。
累了。
就这样吧。
深冬的夜,刺骨寒风能吹散人所有的勇气,何况他本就不堪一击。
韩子期掏出手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