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也是四下扫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对面八个,那就一人俩,最后结束的请我吃夜宵哈。”
他说这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把赵子律去除在外了,毕竟那小子的三拳两脚,大家也都清楚。
“等一下。”
忽然的一句叫停,让旁边的小蓝和小红都顿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投目向声源。
林霁站在原地,一边缓慢地碾动着他刚刚恢复自如的脚踝,一边深呼吸着平定这大半个月来一直压在心头的烦闷情绪。
“我们商量一下。”
“咋啦。”顾鸿一脸上一副“有何高见”的样子,“脚还疼?那我三你一?”
身材高挑的少年摇摇头,沉重而舒缓地呼出一口气:“我想,一打八。”说完后,眼神忽然明亮又含笑:“兄弟们给个机会?”
许肖蓝正抬手把最后一口养乐多倒进嘴里,听到这么个要求差点呛到,而比他更惊讶的是对面的群架选手。
我滴个乖乖,这是听见了啥。
顾鸿一也是被这话震得上挑眼梢。
怪不得这小子非要跟来,原来是把自己当成攒架工具人了。
搞到最后我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了,你们以为扛把子是不要面子的吗?
林霁把自己的指骨掰动的咔嚓响,目光沉凝地定在某一点,“不好意思,我最近心情实在压抑无处发泄,就不和你们一人两个的平分了。”
听闻队友都这样说了,距离最近的小灰忽然轻笑一声,然后默默地退开两步,重新倚靠回树干上。接着许肖蓝和赵子律也慢慢后退,最后是顾姓扛把子 ,全员都依从了林霁的意愿,把整个场子都交给了他一个人。
“先说好你要什么程度。”许肖蓝轻叹了一声。
这可是一打八啊,搞不好会出大事儿的,轻松应对必然是不存在的,至少要定个底线,什么时候需要他们这些人帮忙啊。
林霁把外套的拉锁一直拉到最顶端,连带着清绝的下颌线都一并埋进了衣领中,目光深幽地探出去,逐一扫过对面的人后才回应小蓝这话。
“你们可以直接走了。”
直到眼见着其他人都退避开了,对面的人员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开玩笑的,居然真他妈敢一打八。
他们中的一些人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或轻蔑或不屑或讶异,呈出了百态。
赵子律摸出手机点开了后置相机,把手腕架在顾鸿一的肩头,准备全程录像,正欲耍宝一样地提醒一句“开局姿势记得要帅”,却发现眼前的一群人已然打斗在一起了。
就如同刚才回应江飞的那样,这是林霁第一次全身心投入的群架,和从前在对练台上的实战都不同,因为眼前对手完全没有招式规律可循。他必须时刻保持着敏捷判断,才能在他们一拥而上的攻势下保全自己。
但实际上,他又不能专心致志。
这些天以来,林霁的心情都烦躁到了极点,甚至可以说是寝食难安,而且也并不是无缘由的,他清楚的知道是因为听了一个人讲的故事。
林霁拧身一个过肩动作,把冲到身边还准备偷袭的高瘦男生狠狠地掼摔在了地上,紧接着抬臂格挡正面挥来的拳头,弹踢出腿,踹退了正前方的袭击者。
自从听了那个让人扼腕的故事之后,他的心就疼得停不下来。为什么从一个人出生开始就会有那么多的恶意围绕在周围,为什么亲生父母要如此差别对待自己的孩子,为什么真的会有自私的父亲,枉顾骨rou亲情。
林霁回想起自己为外婆和母亲送行的雨夜,那种冰凉刺骨的寒意再一次席卷全身,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升腾上来,一直堵塞到他的心窝里。
父亲这个名词原本应是孩子最傲岸的倚靠,现在却变成毁掉一切的重锤,亲自葬送一个、两个、更多个孩子本该闲逸的人生。
凌乱的拳脚如同飞溅的星火一样扑面而来,林霁周旋于多人的围攻之中,脑子里却被各种复杂的思绪挤了个满。
勾拳、旋踢...
一招一式甚至显得有些机械,却又好像带着强烈的不满感情一次次击打出去。周围的人群被他带动的恼怒不堪,前仆后继地围殴上去,林霁的身影几次被埋没在其中,接着又拼斗出来。
“卧槽,咱真不上啊?”许肖蓝看着眼前的阵势有点心慌。
“看来压抑很久了啊。”顾鸿一瞥着不远处异常纷杂的攻势,觉得还是等等比较好,“既然他想,就由着他呗。”
江飞又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仍然就着靠树的姿势轻声哼笑:“路子真野。”
围攻人群倒地又起,林霁的体力逐渐不支,有时来不及防守就会硬挨到三拳两脚,但他所受的每一次攻击都会被他以更狠厉的方式还击回去。
某个身高稍矮的男生抓住空档从背后狠狠地踹上了林霁的腰身,一阵钝痛让其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紧接着回身,紧盯着这名袭击者,几乎是一个闪身就冲到了与之面对面的距离,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