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身边那人就是故意报复的。
“怎么了,感同身受了?”
就在这会儿,周身忽然应时应景地刮起一阵凉风,不知道是哪户人家院子里的塑料布被风卷得哗啦作响,给气氛平添了几分诡异。
林霁明显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攥得更紧了,算了不逗他了,摆了摆手,把下面的故事吞回了肚子里。“好了好了,我不讲了。”
明寒深吸了一口气,又释然般呼出去,却是瞬间反守为攻,“那是不是轮到我了?”
“难不成你也有4D故事要讲?”林霁没想到他还能接招。
“不是,我没有你那么无聊,就一件小事。”明寒答话时还不忘记吐槽一句。
“那你说。”林霁倒是感兴趣,他能讲出什么花样来。
“大概有好几年了,小绿的姥姥和我们说过,这个村子里某家的儿子得了疯病,喜欢三更半夜跑出去,还用镰刀砍残废过好几个赶夜路的人。”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迎接鬼故事的人,渐渐地把表情凝在了嘴角。
这还不如讲鬼故事呢,至少还能知道那都是假的,他居然直接搞了个喜欢砍人的神经病出来。
配上那种叙述性的语气,就好像这人下一秒就真的会从哪间院子里钻出来发疯一样。
明寒还欲补充细节,林霁迫不得已缴械投降,“这局算你赢还不行吗?给我到此为止啊。”
耳畔又传来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是你先动手的。”
聊天时注意力果然很容易分散,两人在一场两败俱伤的恐惧互殴中不知不觉地走完了这条夜路。
双方休战时,村口的灯光已然隐约地出现在了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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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不远不近的路程,两人终于来到海边,迈步时脚下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还有沙滩专属的触感。
滩岸远处零星地立着几顶露营者的帐篷,各处挂着的照明灯把四周的沙地映得一片雪白。
夜色还未破晓,站在滩上远眺海天相接处尚是一望无际的整片乌蓝。
出门前听小绿的姥姥说,今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果然天公作美也并没有辜负人的期待。
远处无风的海面恬静得像位含羞的少女,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晦暗在凌晨的天幕之下。
“冷吗?”深嗅了两下咸shi的海水味后,明寒回头看向已经蹲身在岸上的人。
林霁伸手捻了一把冰凉细碎的沙,温和回应:“还好。”
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并肩坐到干燥处的沙堆上呼吸着海边的空气。
“我有很久没看海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前年。”
林霁一边随口感叹着,一边用力地把手里的石子投进了海水中,击打起一片片小小的水花。
虽然到了海边不踩水有点可惜,但在这种低气温里也只能远远地看看了。
明寒瞥着他皎澈的眼神,略微思考了一会,忽然改变了坐姿,把两条腿伸出来,动手开始解自己那双高帮布鞋的鞋带。
“鞋里进沙子了?”
林霁原本没太在意,只是笑笑就又接着扔石子,直到身边那个人把两只脚上的鞋袜都脱掉放在旁边,接着又挽起长裤,才意识到他想干什么。
“不是要下水吧?”略微惊讶地反问着。
明寒一边整理着裤脚,一边应声:“恩。”
“你别,太冷了吧。”在这么远的岸边都会被冷风吹得头皮发麻,他居然要玩水。
明寒却是满不在意地又撸起了袖子,简简单单答复两字:“没事。”
“哎,你穿上!”林霁沉声阻止也没能叫住熊孩子撒欢的步伐。
“在这等我。”只扔下这么几个字后,那人就赤脚踏着细浪而去了,最后身影都模糊在了水陆交接线。
林霁本想起身去追他回来,却因为坐得久了,腿下传来针扎一样的痛麻感,好不容易缓和了些,再抬头时,偌大的海滩上早就找不到他的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第多少次张望过去,直到天色愈明,都不见熟悉的人回来。
坐着等有点担心,擅自离开又怕他回来找不见,林霁怀着有些焦躁的心情又在原地守了一会儿,才终于等到一个小小的黑点从沙滩另外一端靠近过来。
等他迈着舒扬的步子走近时,才能看清那张俊朗又没什么表情的脸孔,即便不带着什么激烈的情绪,却也会因为一双侵略性十足的眼睛而沈鸷起来。
“你小子知不知道现在几月?”林霁拧眉。
对于北方来说,这个月份几乎已是冬天,还是在没有日照的时刻,不用想也知道海水是怎么样的刺骨。
但站在身前的人却没有对这种严寒表现出什么,只微扬着剑眉向前欠了欠身,居高临下地朝林霁伸出了手,并且舒展开漂亮的指节。
在他的掌心,安静地躺着几枚Jing巧的贝壳。
虽然刚入黎明,但迎着那几盏强光灯还是能看出它们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