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写的小说里,每个像你的人都很惨,越是有人喜欢,你写的越惨。”顾锦眠别扭开口,“你觉得你不配别人喜欢吗?”
“那我算什么。”有点生气的声音,“我眼瞎吗?”
殷漠殊沉默着看向山下。
没得到回应,顾锦眠自己回答自己,小声哼哼,“我不瞎,你最好。”
殷漠殊笑了一声,转头回来看向他,放弃般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有病,正在看心理医生。”
顾锦眠立即盯住他。
秋末山上的风很冷,他们身上的迷彩服并不怎么暖和,顾锦眠鼻头被吹得发红,和他还有些红的眼睛一起,看着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但这个小兔子瘫着脸,能把人踹得嗷嗷哭。
自己也会偷偷哭。
最温暖的阳光不是夏天的,而是在寒冷的天气里,阳光落在他脸上,折射的暖意都能让人心里发暖。
殷漠殊把他揽到自己怀里,咬住他的鼻尖,轻轻舌忝了一下。
他的怀里很暖和,能挡风,顾锦眠便在那里不动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殷漠殊,显然还想要更清楚的解释。
“可能是之前积累了太多……不好的情绪,当我一闲下来时,这些情绪就爆发了,不知道该如何纾解。”
殷漠殊把最后一层遮布掀开,“也可能是没了能通过伤害来宣泄仇恨的其他人。”
他的经历和书中差不多,有养母有养父,也有亲生父母,他都不喜欢。
他利用亲生父母的势力吞没了何家,报复了所有仇人,掌握两家大权后,忽然觉得人生很没意思。
他这短短的一生伤痕累累,黑色的仇恨和恶意,顺着伤口钻到他的体内,他同样没让伤害他的人有与一块好rou。
当看到他们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卑微乞求,忽然觉得无趣。
他的世界就这么空了下来,空白而麻木。
他如同行尸走rou,感受不到真实。
他想找点刺激,好像只能向内寻找。
他悲哀地发现,别人骂他恨他伤害他已经在他心里掀不起一丝波澜,反而是夸赞他喜欢他,能刺到他。
周静君不知道,其实写作一开始不仅没有治疗效果,反而让他的问题更严重了。
她也奇怪,为什么他能坚持写作那么久,因为他找到了刺激。
直到他写的这本《娱乐至上》,直到他穿进来,遇到顾锦眠。
“我已经好多了,我会好好接受治疗。”殷漠殊说。
他看向顾锦眠,其实想问的是,你能接受一个有心理问题,很多人眼里甚至是个Jing神病,但一定会好好治疗的人吗。
顾锦眠闷闷的,“你就因为这,不愿意跟我讲现实里的事?”
“你觉得你是个有问题的人,Jing神病?”
殷漠殊移开视线,看向下方。
顾锦眠气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想。
殷漠殊没跟他说很多,但顾锦眠已经基本确认,书中和现实重合度极高。
他和殷漠殊有很多相同的经历,有过他难以想象的伤害。
顾锦眠心里气他竟然会这么想,但动作极为温柔。
他搂住殷漠殊的脖子,细细地吻他,从下巴开始,落下细密濡shi的吻,落在他唇上,鼻子上,眼角眉梢,以及额头上。
“殷漠殊,我们结婚吧。”顾锦眠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喜欢那个家,也融入不了这个家,那我们就组一个自己的家。”
他看到殷漠殊喉头上下滚动,双唇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的手从殷漠殊脖子上移下来,滑到殷漠殊从来不曾弯下过的脊梁上,轻轻抚摸。
“我真的好喜欢你。”顾锦眠第二次说:“我们结婚结婚好不好?”
殷漠殊抬起他的下巴,用力吻住他。
顾锦眠在这个吻中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他挺直背部,同样用力地回吻他。
阳光越来越温暖,山风不再凛冽。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锦眠坐到了殷漠殊的腿上,当稍微分开时,彼此眼里都是炽热的光。
殷漠殊想把顾锦眠拉下来,顾锦眠知道原因,可他偏不下来,他拉着殷漠殊迷彩服上的腰带,眼光躲闪又兴奋。
“殷漠殊,我一直喜欢刺激的游戏。”顾锦眠咽了口口水,“还有一点制服控,我想过我第一次一定要刺激又特别点,不要平平无奇地在床上,太没意思了。”
殷漠殊:“……”
顾锦眠用力拽了一下他的腰带,金属腰扣和扣子发出低哑的撞击声,差点把腰带拽散开。
“我觉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
他看到殷漠殊额头有青筋暴起,眼神要吃人一样可怕。
顾锦眠被他用力又粗鲁地抓起来,一路拽下山。
季明他们见他俩很久都没出结果,正打算重新开一局时,看到顾锦眠踉踉跄跄地被殷漠殊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