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眠靠近柏宇新一点,“那我跟你说悄悄话。”
柏宇新:“?”
他神情戒备,紧张地盯着顾锦眠。
顾锦眠用最小的声音说最吓人的话,“我早晚有一天做你小婶婶。”
柏宇新:“???”
顾锦眠看他一直绷着的脸上神情裂开了,心满意足地推着何疏漠继续走。
他们没走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脚步轻快又安静地向这边走来,看了顾锦眠一眼,弯腰对何疏漠说:“周医生想见您。”
听到“医生”两个字,顾锦眠竖起耳朵,看向何疏漠。
何疏漠正好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手指在扶手上摩挲了一下,说:“请她来吧。”
周静君得知何疏漠的养母去世,晚上又看到何疏漠在小说里把殷漠殊写死了,心里就一直很不安,她总觉得这次出大问题了,第二天一大早就给秘书打电话说来看看他。
秘书说他去开会了,当是她有些诧异,猜测难道已经严重到要工作来填补了吗。
可得等她来后,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们在小花园里见面,周静君去时,花园的一个小桌上有个少年模样的男生正在吃东西,见到她愣了一下,她见到少年也愣了一下,总觉得这个男生很熟悉。
在跟何疏漠聊天,察觉到他的注意力总被少年吸过去时,周静君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个男生熟悉了。
他很像何疏漠小说里那个特殊的存在,顾锦眠。
而且她惊讶地发现,何疏漠的状态特别好,当她把这一结论告诉何疏漠时,何疏漠说:“你不用往好了说,直面问题。”
周静君:“……”
但是,就是特别好啊。
她硬着头皮说:“确实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每周看一次吧。”
何疏漠这才点头。
周静君离开时走到顾锦眠身边,“我是何先生的心理医生周静君,请问你是?”
顾锦眠忙放下杯子,站起来说:“我是顾锦眠。”
周静君微微睁大了眼睛,继而笑了,她好像知道了何疏漠状态这么好的原因。
顾锦眠问:“何疏漠他还好吗?”
周静君看到他眼里纯粹的担忧,笑道:“放心,只要你在,他就一直很好。”
顾锦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周静君和书中殷漠殊拍电影《爷爷二十岁》的女二长得很像,当时他还因为殷漠殊跟愿意跟她说话而吃醋来着,原来那是心理医生的原型,当时殷漠殊一定在心里笑吧。
见完了何疏漠的心理医生,没多久顾锦眠又见到了他的私人医生,在私人医生和助理的指导下,他在健身房进行艰难的复建。
顾锦眠趴在窗台上安静地看着,看到他额头渗出密密的细汗,走了一个小时后,腿开始颤抖。
接着顾锦眠又看到他工作的样子。
各个公司的人排队等着见他,他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房里,敛眉沉默看文件时莫名有种吓人的气势,随手弹弹纸张,就能把人吓得一哆嗦。
晚上吃饭时,顾锦眠又看到了他和家人相处的情形。
饭桌上特别沉闷,那种小心紧张的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根本不像是一个家庭晚餐。
何疏漠那个在婚礼上哭泣的妹妹紧张得筷子都夹不住菜,菜掉了后,整个人更是慌乱。
顾锦眠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把刀叉和勺子放在妹妹的盘子上,“筷子用不惯就用勺子,别勉强。”
气氛稍微缓和了点,顾锦眠刚要吃,老爸电话打来了,他起身去一边接电话。
老爸问他怎么还没回家,顾锦眠随口说在外面吃饭。
他注意到餐桌上的人在看这边,故意提高声音说:“老爸,我失恋了。”
那边很平静,“爸爸昨晚就猜到了。”
顾锦眠:“?”
顾云鹏开始老式安慰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儿子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顾锦眠心里吐槽,他这么多年也没多个后妈,这么安慰他一点效果都没有。
而且,他才不管天涯何处有多少芳草,他就要这一根草。
顾锦眠回去时发现何疏漠下颚绷得特别紧,一顿饭没吃几口,顾锦眠假装没发现,晚餐结束后,若无其事地说:“我送你回卧室吧,送回去我就走了。”
何疏漠扯了扯嘴角,说:“好。”
何疏漠的卧室是冷淡的灰白色调,但可能是因为腿的原因,地面上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
何漠殊回到卧室后,抬起头看他,在冷白的灯光下,下颌如刀削的白玉,又白又硬,带着凌厉的弧度。
按照顾锦眠说的,他现在该走了。
可是顾锦眠没走,他在轮椅前蹲下,抱住何疏漠的腿,头趴在了他的腿上。
何疏漠腿一僵,手下意识要摸他的后颈,又收回来。
顾锦眠闷闷地说:“你是不是想过,我就那么走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