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一个很久没有响起过的称呼传进了舒闲的耳朵,让舒闲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舒闲整个人跟静止了一样,滞在那里,笑容和眼神都变得僵硬。
“怎、怎么了?不好听吗?”
“……不行。”
隔了很久,舒闲才垂下眼眸,低声拒绝道。
虽然很想再听到这个称呼,但是真的不行,除了他,谁叫都不行,就算你长得很像他。
许知虽然只和舒闲相处了一天,对舒闲还不算了解得太深入,但是直觉告诉他,如今,他眼前的舒闲是很不常见的。
从见面的那一刻起,他还从没见过舒闲露出这种表情。
感觉一下子从什么状态中脱离了出来,躯壳空了,灵魂也空了。沉默静滞,像是永远也不会讲话的高墙,像是没有回音的山谷。
“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叫了。”
“挺晚的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A大宿舍晚上十二点整锁门。
许知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宿管阿姨正拎着锁朝这边走。
“阿姨!”许知喊了一声,让宿管注意到了自己,然后转过身,想要和舒闲说一声再见,却说不出口。
“你们宿舍是哪一个?”
“二楼,从东边数第三个,还亮着灯的那个就是。”许知转过身来指了指那扇窗户。
舒闲看过去,不经心地讲,“你说,邵择这个时间睡没睡?会不会听到你的声音,探个脑袋看一眼?”
许知被舒闲的话吓得赶紧回头,发现宿舍窗边没有人,才姑且松了口气。
“谢谢你帮我补习高数。”
“不客气。”
“……再见。”
“晚安。”
不好意思让宿管再等着自己,也害怕邵择发现,许知转身跑进了宿舍楼里,但是没有着急上楼,而是站在一楼的玻璃门后面看着舒闲。
舒闲也没有走,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在灯光中渐渐模糊的,愈发和白予重合的脸。
宿管将门锁上,又将灯拍灭了,于是谁也看不清谁。
舒闲看不清白予,许知看不清舒闲。
就这样,舒闲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再回到北归的时候,已经是0:30了,舒闲下了嘀嘀,朝着酒吧的门口走去。
远远看着,好像门口的马路牙子上坐了一个人?
因为见过的醉酒的人很多,还有的直接睡在了酒吧门口,所以这个坐着的也算不了什么。
或许是喝多了,出来透透气吧?舒闲这么想着,一步步走近。
可还不等他走到门口,就停下来了。
他看清了那人是谁。
四下黑暗沉寂,只有顾亦年嘴边叼着的烟亮起一点红光,将夜色烫了个洞,烫得人心疼。
顾亦年穿着一件大衣,坐在路边,大衣就散在了地上,看上去显得狼狈又颓圮,但加上顾亦年那张脸,就莫名多了分随性。
舒闲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抬脚就要往酒吧走。
可是顾亦年的声音响起来,在一片沉静的夜色中带出阵阵涟漪,叫住了舒闲。
“舒闲,你回来了。”
顾亦年拿下手中的烟,慢慢站起身,然后径直朝着舒闲那边走去。
“在这里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我不知道。”
顾亦年走近,却没有停下脚步,在舒闲疑惑的目光中,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酒气混着烟味,充斥了鼻腔,让人顿时有些上头。
“你干嘛?”舒闲厌恶地想要推开他。
顾亦年但凡清醒一些,就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举动。
但是他醉了,醉得浑身滚烫,心也是滚烫的,像是被沸水煮过,备受煎熬。
所以他不理会舒闲的抗拒,甚至更加发狠地抱紧了舒闲,给舒闲勒得有些喘不上气。
“顾亦年……”
“我不知道你会回来,舒闲,但你回来了就好。”
舒闲推不开顾亦年,便姑且放弃了挣扎,闷在顾亦年怀里讽刺道:“怎么,怕我去和他开.房?”
“嗯,我怕。”
顾亦年的回答没有犹豫,一呼一吸都带着酒气,给舒闲熏得有些头疼。
他想,这种时候,先哄着顾亦年或许会比较好。
虽然他了解顾亦年的底线,知道顾亦年是一个极富理性和耐性的人,但如今顾亦年显然醉了,一切都不好说。
尤其在Alpha和Omega的绝对体力压制下,还是先哄着他将自己放开的好。
“……怕也没用,早晚的事。”舒闲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有丝毫的示弱。
死是一时的事,怂是一辈子的事。
果然,话刚出来,舒闲就被顾亦年的双臂勒得差些没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