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季珊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压低嗓音想要描补。“鄙人的意思……”
水玖却已经瞥见他某处凸起,于是唇角仍然微微掀起,眼皮却垂下了,清凌凌地一口截断。“嗯许先生的意思,水某明白。”
许季珊一眼看穿水玖对他的排斥,拼命要表现得持重,奈何先前在百乐门看见的两瓣雪白却顽固地在他眼前晃荡,荡得他口干舌燥。“咳咳,你……你现在身子虚得很,我就先不搅扰了,你、你好生地睡一觉。”
许季珊说完就去拉门板。怕再不走,两腿就杵开着走不动路了。
水玖却在他身后静静地开了腔。“谢谢!”
许季珊仓促回头。
见水玖依然半垂着眼,十足波澜不惊的神态,清凌凌地又朝他说了一遍。“先前在百乐门,谢谢许先生救了我。”
“鄙人……”许季珊喉结轻滚,强压着粗重呼吸声。“水老板,你好好将息。”
哐当一声。
许季珊出去后立即重重地关上门。
十分钟后,许季珊依然背靠在阁楼紧闭着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眼底一片赤红欲望。
4、04
◎“水老板好大的脾气”◎
夜里,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水玖侧耳听着夜雨,心内盘算回戏班子时怎样解释一夜未归,又琢磨这位姓许名季珊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既然为他揍了道台小舅子,许季珊对他的心思怕也不那么单纯。
水玖他打小儿就生得格外标致,从小到大,尤其是他进了戏班子以后,对他动歪心思的男男女女也不晓得有多少。
许季珊这个男人……大概也没什么特别的。
水玖睁着眼躺在床上想了又想,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线索却串不起来。雨声里依稀有人在吹萨克斯管,那是西洋人的乐器,零落而又吵闹。
水玖又翻了个身,药效大约还是有些残留,这样颠来倒去的,他仍觉得身下那个不该燥热的地方燥热得厉害。
莫名口渴。
水玖终于烦躁地掀开薄被坐起身,赤脚趿拉着拖鞋想要找杯冰水喝。
门一拉开就见到外头走廊上亮着盏ru白色的玉兰花灯,壁角挂着部电话,估计是为客人备下的。
水玖只漠然瞥了一眼,就继续趿拉着拖鞋继续找水喝。他虽然从没来过许季珊的家,但凭借经验,这类富绅家的厨房总归是在一楼的。
哒哒,水玖趿拉着鞋下楼。
他刚披衣走到楼梯转角处就撞见个梳着粗黑麻花辫的女佣,女佣手里端着个盘子,见到他下楼,立即道:“哎呀水先生您怎么起来了?陆医生让您多休息,就连米水都不好多吃的。”
水玖微一撩眼,见盘子上放着的都是西医惯用的瓶瓶罐罐,便皱起眉头。“我口渴。”
女佣端着盘子催他回去阁楼。“水也不好多喝的,需要用这个什么葡萄糖兑一下,先生特地交代过。”
水玖消化了一下,女佣口中的先生大约指的就是许季珊。人在屋檐下,不好不低头。
他从善如流地跟着女佣又重新回到客房内,没话找话。
“这位许先生,是南洋人?”
女佣将盘子小心地放在桌台,取出支试管仔细地看刻度,兑了葡萄糖水递给他,这才慢声细语地答他。“是呢,先生是从南洋来冀北做生意的。”
水玖端着水杯润了润唇,默了会儿,又道:“昨夜你家先生带我回来,我尚不曾好生谢他。”
女佣便笑了。“先生是个顶好的人,脾气好,待人最是温和不过。水先生倒不必往心里去。哦先生特地交代过,等水先生您醒了,若是想回去,就让人送您回去;若是不方便回去呢,就住在这里也成。”
女佣说话一句递一句,言辞清晰,显然是训练有素。
水玖撩起眼皮,定定地望着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女佣。“我身上有麻烦事体缠着,留不得。待天亮我就走。”
女佣又道:“先生还交代了,说是道台府上他正在托人去拜会,请水先生不必忧虑。”
倒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水玖握着水杯略一沉yin,神色又更加淡了几分。“我得罪的人是道台小舅子,论理儿该由我自家去登门致歉,倒不必麻烦你家先生。”
女佣静了静,忽然笑道:“这是先生的事情,我一个下人,不懂。”
居然也能答的滴水不漏。
水玖啜了口兑了葡萄糖的水,也就不做声了。
待他喝了半杯水下肚,女佣又伺候他吃了半碗稀粥,就安静地端着盘子下楼,临走前还不忘笑yinyin地叮嘱他,让他务必不要焦躁,只管好生养着。
水玖躺在床上眼皮微阖,内心嗤笑了声,他与这家主人许季珊素昧平生,许季珊凭什么为他四处奔走?难道他的容色当真好到让许季珊奋不顾身的地步?不能吧!是个人都觉得不能。
水玖就怀着这样的心思睡了,翻来覆去,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