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喂完了,许长延说:“你们出去吧,我在这儿坐一会儿,等他醒过来。”
林飞白一怔,忙劝道:“许大人,前三个月不能同房。”
许长延一愣,微微动了怒:“我知道!我就看一会儿,什么都不做!”他有那么禽兽吗?!
林飞白不可置否,任谁看着心上人无力反抗地躺在床上的样子,谁能把持地住?碍于人家官大权势大,弱小无助的林太医缩回脖子,出门的时候还贴心地把房门关上了。
许长延握着重照的手,看着人安静的睡颜,思绪万千。
重照小时候那么娇气怎么也不肯喝中药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安胎药这么苦,这人是怎么一天有一天不间断地喝下去的?
今天若是他就真的赌气决裂了、真的断了,而不是心软了听了易宁的话就冲进宫里,这人打算怎么办?
小刺猬晕倒在地上,一身尖锐的刺都成了摆设,却露出全身上下最软弱的一块地方,被人看见了,那是多危险的一件事情啊!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宁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也要与他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吗?怎么心就这么狠呢?
许长延此刻已经被滔天情绪淹没,他重重的呼吸,仿佛被激怒了的压抑而不敢爆发的猛兽,花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地平复了情绪。
他又非常地克己守礼的,重照没同意,就不掀开被子看一看重照的肚子,即使在静安寺里他已经看过全部。
许长延几乎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不知坐了多久,心绪复杂,再一次把前世过往慢慢地拿出来梳理回忆,以往每想起一次,都仿佛在那迟迟不肯结疤的血rou上撒盐般凌迟一次。可这次却不同了,仿佛被人轻柔地包扎了伤痕,一点都不疼了。
即便这只小刺猬再拿着刺对着他,他也会死死抱住,绝对不再放手了。
许长延抓着重照的手,双目炯炯有神,一点都不困。
外头的夜色已经降临,昭侯府上下挂上了灯笼,房间里昏暗得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许长延仿佛浑然不觉,连房间里的蜡烛都没点上。
重照醒来的时候,险些被床头坐着的黑影给吓死。
一声呼声被他卡在喉咙里,重照险些被自己呛死,他喘了口气,幸亏许长延对他的印象太深,立刻就反应过来。
重照气急败坏压低声音,“咳许尊使你是想吓死本侯吗?!去点根蜡烛。”
许长延一句话都未答,转身点上了蜡烛,屋里变得亮堂了。他又转身去给香炉里加了安息香。
重照看着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回来,又在床尾坐下了,烛光下的许长延眉目俊美,神色温柔似水,重照却觉得对方全身上下都泛着一丝傻气。
许长延又拉起他的手,看着他,忽然有些紧张地问:“去国公府提亲需要多少聘礼?你想要多大的排场,尽管说,我都能满足。” 他得提前算一下从属下手里克扣多少俸禄才够得上。
重照:“……”难道自己又重生到哪个奇怪的时间了吗?
重照抽回了手,他撑着手臂起身,他现在Jing神还不错,可以说是状态良好。就是有点饿,但拳打负心汉绝对没问题。
许长延低头,道歉道得飞快:“对不起。”
重照气笑了,“对不起?你跟谁说对不起?”
许长延一言难尽地说:“我不该让你这么辛苦地一个人怀着孩子,你瞒着我的这件事我可以暂时不追究,没料到会让你受这么多苦是我的责任。”
重照整个人一怔,他一把把被子拉上来攥紧,他虽然不敢肯定自己能瞒住多久,但没想到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发现的。
马甲掉的猝不及防,还睡过了掉马甲的现场,一醒来还被人缠着问提亲和聘礼!
许长延转身倒了热水,拿了点心,“来,先吃点东西。”
水温正好,重照感觉到热水流入喉咙,忽然想起自己晕过去有人喂自己和很甜的水的场景。
重照把水杯放下,忽然倾身凑到许长延面前,“许尊使,开心吗?怎么脸上一点开心的表情都没有呢?”
许长延目光黏在重照那淡色的唇上,觉得这是一个危险至极的邀请,心魂都被那声音给勾去了。
重照勾唇冷笑道:“许大人,知道我身为男子,却……你是不是觉得很爽很快乐?这是不是很满足你的凌虐欲?比把我关在后院都让你开心?”
许长延回过神,感觉心口有点冰凉,嘶哑着声音说:“你别说了。”
重照平生最不怕的就是激怒别人,他出身不低,拿着镇国公的名号足以在京城横行霸道,说话随性,此时听的许长延咬紧牙关,恨不得上去堵住这人的嘴。
重照拿起一块点心慢慢地吃了,听到许长延说:“那……”
重照抬手按住他的嘴,“你要是再敢提一句提亲,你就给我滚出去。”
“我没要说这个,”许长延温热的呼吸喷在手心,“我想说我要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