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表情变了变,心道九龙卫手段果然心狠手辣。
重照说:“给他解绑了罢,好好安抚。”
易宁说:“可是……许大人说的没错。大周使团此次前来另有所图,有可能明日就回去,也有可能一个月都不回去。即便德妃娘娘知道此事,咱也不能把人一直藏在家吧?”
重照摆手:“不用担心。他就是一时觉得新奇罢了,等他觉得无聊了,自己回滚回宫请罪的。”
易宁问:“那要是皇上怪罪到昭侯府,可怎么办?”
重照皱眉,衡帝的心思他猜不透,重照说:“德妃娘娘重情,不会看着不管。而且我看八殿下,也像是个真性情的,就当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重照吃完了橘子,擦了擦手站起身穿外衣,“走,去镇国公府。”
那日秋雨,他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虽然后来传了消息回去,他爹也让他回去一趟让他娘安心。
昭侯府的马车走过街道,和大周使团打了个照面后又分道扬镳,重掀开了帘子,“鸿胪寺的轿子里坐的是谁?”
易宁说:“是大周使团的纪正卿纪大人。”
重照眉毛微挑。
大周与大齐不同,大周外戚当道,这个“外戚”便是纪家。纪家手握重兵,纪家家主纪昌乃大周国国舅爷,是当朝皇后的亲弟弟。而大周皇帝,向来很听皇后的话。
纪正卿作为纪家嫡长子,名正言顺的国舅府世子,天之骄子出身,又文武双全相貌英俊,在大周都城极受追捧。
魏允河能惹到人家头上去,没在大周被偷偷灭口,都是人家涵养好。
在战场上重照曾跟着李正业跟纪昌有过几面之缘,对方的领军作战水平,确实不在他爹之下。此番纪正卿过来,必定是心怀抱负,要么是心中另有所图为了金钱利益,要么是来大齐朝堂大放光彩为了名声。
重照又有些忧心了。大齐虽然说也是人才济济,但总觉得,少了个和纪正卿一般优异出众的天才。大齐的皇家子弟和富家子弟,更是稍显平庸了。
……
李重兴被抓走,国公府内气氛沉重。重照去见了他娘。李正业在书房自己给自己下棋静心,听闻重照来了,还要拉着他一起下。
重照苦笑着说:“爹,你知道我不会这个。”
李正业说:“爹也不会,所以这不是拉着你一起练吗?下棋可以让人静心,让人多思考少说话。丞相那老匹夫装深沉几十年了,说的话我就觉得这个靠谱些。”
丞相下棋水平极高,李正业从来没在他手里走过二十个来回,每次输了摔了棋盘,回国公府继续练。
重照随手落了个棋子,“什么多思考少说话,不就是谨言慎行嘛。丞相怕不是在警告你,乖乖呆在国公府,别想着造反。”
李正业闻言脸色一沉,棋子一丢。
重照忙说:“儿子胡言乱语,爹别生气。”
李正业说:“不,你说的挺对。皇上疑心李家不假,你爹也看得出来,并非不是不寒心,只是心中早有预料。”
“十几年前,惠帝矫诏篡位,难以服众,我从千里之外赶回来辅佐皇上登基。并非是相信衡帝是个怎样贤德爱民的皇帝,而是先帝遗诏,所立皇帝的确是他魏元衡这个儿子。”
重照问道:“这如何确定,万一诏书是假的呢?”
李正业说:“丞相给我传的亲笔密信,也是他给我指明的方向。我跟丞相明面上水火不容,不过也确实是,我看不惯他,但不妨碍我信他。大齐最大的两份权力,一份在皇帝手中,一份在丞相手中。如果朝堂里没个丞相坐镇,只有韩永丰这样的货色,我敢在边疆给他们卖命?”
“丞相把持着文官力量,出于对江山的考量,他不会让朝堂内部胡来搞死我。我也从来没信过衡帝,听他的话,我还不如去跳崖自杀。”
重照惊呆了,他听了半晌,慢吞吞地回道:“丞相真厉害……”
李正业双眼微眯:“活了三朝的老狐狸,能不Jing么。要是他想除掉我,我早死在边疆了,用得着等到回京?”
连他爹都对丞相有如此高的评价,重照几乎有些理解汪子真对丞相乃圣人的判断了。
重照问道:“那我们家岂不是高枕无忧了?”
李正业又有些头痛,压低了声音,“坏就坏在你哥做得糊涂事,让我也有点担心了。我觉得此次我们还是尽快采取行动。”
重照愣愣地看着他:“什么行动?造反逼宫?”
李正业抬手捶了下他的脑袋,“你小时候就想着爬皇上肩膀上去,难道真的要骑到皇室头上去?收起你愚蠢的想法,我见那许大人聪慧通透,一样吃的大米饭,怎么比你聪明多了?”
重照委屈巴巴:“那怎么办?”
李正业说:“皇上罚了我禁足,你过两日带着国公府印和我的奏折入宫,请求皇上褫夺李家镇国公爵位罢。”
作者有话要说: 重照:等一下,总有一天,我要骑到皇室头上去,信我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