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流觞小院的大门后,他们朝侠王府走去。
苏昀休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道:“意儿,还是你有办法,想得周到。这一大一小,无论谁都金贵着呢,我可承受不住来自花前辈和大皇兄的双面夹击。”
“哪有休哥你说的这么夸张。”沈曲意抿唇忍笑道,“不过允墨如此刻苦努力,我们作为长辈理应表示一二,不如从桑海城回来后,给他带个礼物。”
“恩恩,言之有理。海边的话,小男孩是喜好贝壳做的风铃还是帆船......”二人就在大街上闲聊起海边的特产来。
肆云和七雪跟在主人身后,走得极慢。它两不看路也不看人,就看着彼此,还不时蹭来蹭去,喉间有低低的声音发出,好似也在交谈着什么。
沈曲意耳闻身后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和间歇传来的马儿低语声,他不搭腔上一条话头,忽然侧脸道:“不如成亲吧?”
“啊?”苏昀休睁大了眼睛看沈曲意,难道昨晚的心心念念之事就要美梦成真了?赶忙把张开的嘴巴合上,他惊喜问道:“意儿,咱俩成亲?”
沈曲意一愣,接着脸腾地一红,急道:“休哥你在胡说什么,我说的是肆云和七雪!”音落,他羞窘地疾步朝前走了。
“哦,原来是马啊。”苏昀休尴尬地抬手摸了摸鼻子。
瞧着师弟渐远的背影,他回身牵住两匹马的缰绳在后追赶不死心道,“诶,意儿,你等等,马和人都可以考虑一下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侠王府所处的主街上,府门前车马肃整,随时可以出发。
江淼环抱胳膊坐在马背上,瞟着苏昀休溜溜达达走近,忍不住刺道:“这么慢,你是爬过来吗?”
苏昀休不紧不慢地翻身上马,他转头先扫眼旁边的一辆奢华马车,再将目光移到江淼身上,明知故问道:“小三水,你一不是官差,二不是家属,你跟过来作甚?”
江淼被嗝到,他不自在地拿眼角余光觑了觑身旁的马车车窗,瞥见一截紫色衣袖。
他咳嗽一声,摸摸伸出二根手指。
苏昀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你还欠着两次人情没还,闭嘴吧。
这时,面色恢复如常同在马背上坐定的沈曲意温声提醒,“休哥,时辰不早了,出发吧。”
苏昀休无趣地瞥瞥嘴,回头同师弟一起策马向前,领着车队出发。
不过,不是直接朝城外走,而是先拐到朱雀楼,然后再出城。
他本想直接动身就走的,但他的皇兄当今圣上不同意啊。
非让他带着车马于辰时到朱雀楼听宣,故意弄得天下皆知。最后一番折腾后,大队人马在全城百姓的夹道欢送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繁昭城,东进。
队伍的前端是由重枫带领的一队大内侍卫,后面就是苏昀休和沈曲意两人骑马并行。
扫了眼重枫坐在马背上那挺直的背影,苏昀休简直有点心疼他。
这位从边关回来,可能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皇兄打发出去了。哎,他可以直接评选本年度最吃苦耐劳、最爱岗敬业的内jian了......
苏沈身后就是处于队伍中间的那辆奢华宽大的马车,百姓以为里面坐着此次出巡的钦差大臣侠王,其实里面是对外隐瞒身份的前鲛人王夜栖玥。
马车两边是自觉守在身旁的少盟主以及按照吩咐守在另一侧的护卫幽执。
再后面是随行的一车车丝织品、瓷器和茶叶等邦交之物,还有一些私人行李。最后是数十名负责看护物品的衙役小厮。
不多时,车队途经一个附近小镇。
马车里一直闭目养神的夜栖玥,听着车外熙熙攘攘的人声,没忍住扭头透过车窗的镂空雕花朝车外看去。
小镇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生活,让他不由自主回忆起少年时他初次来到岸上的情景。
那次经历其实很不愉快,他是不小心被抓住,被迫离开大海,被人带到陆地的。但这段灰色记忆里由于一个人的存在,又鲜活地被他牢牢记在心里,经年难忘。
江淼时不时关注马车里的动静,瞧见栖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看,以为他是想要某样东西。
于是策马凑到窗边问道:“栖玥你想吃什么、喝什么、看中哪个玩意,都可以和我说,我让人买来给你。”
回忆倏地被打断,夜栖玥无尘的脸上眉头一蹙,挥手拂下窗帘,仅回了一句:“聒噪。”
吃了个闭窗羹,江淼有些挫败地用腿碰碰马腹,远离了马车几步远。
得亏苏昀休刚也离开了一会,没见到方才一幕,要不然准逮着机会奚落大少爷一顿。
离开小镇,队伍继续上官道前行。
肆云和七雪没走几步就凑到一块去了,两匹马脖子蹭脖子,鼻子碰鼻子,亲密非常。因此苏昀休和沈曲意差不多是腿挨着腿,并肩而行。
忽然,苏昀休双腿一夹马腹,同时抬手拍拍七雪的脖子,道:“意儿,跟我来。”
话音未落,肆云打了个响鼻,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