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权淡淡道:“等会我去一趟地念儿家,药没了。”他转头,正好撞见犬夜叉偷看并不自然别开的视线,“身上有伤就别到处乱走,有事叫一声弥勒。”
日前听闻有个半妖——地念儿擅长种植草药,于清除邪气方面有特效,特地上门请药,不想碰见村民围剿地念儿一事。经了解原来是近日村里相继有人丧命,死相惨烈均有咬食皮rou的痕迹,村边的半妖第一时间被怀疑,怀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极端心理村民集结抄起利器围攻地念儿,然而据他们观察地念儿生性怯懦胆小身上更没有血腥味,不然犬夜叉肯定第一个不放过他,避免滥杀无辜三人挺身而出,最终误会化解盛权人行人也因而结下善缘。
“哦?噢!”
脸虽没红,可犬夜叉臊得厉害,便不好意思去看盛权,听及草帘掀响,偏头时那人已经端起脏水出去了。
盛权出门有一炷香有余,期间干掉晚饭,枫端来饭后茶点,犬夜叉恹恹躺倒,“真慢呐那家伙!”
瞥见他在地板点击的食指,弥勒不慌不忙地啜一口暖茶,通体舒泰,才劝慰道:“放宽心吧,日暮比我厉害多了,说不定这会儿在地念儿家吃饭呢。”再说了,以他现在的水准日暮搞不定的妖怪帮不上忙就算了别惹日暮分神照顾,后面的话弥勒没说。
“不行!”又过一回儿犬夜叉忽然坐起,近日奈落的妖宠肆虐,万一撞上了呢,想着便一把捞过铁碎牙跃出去。
弥勒剧烈咳嗽,指向犬夜叉消失的地方不停哆嗦,不怪他反应大,才说完当他的话是放屁呢。
盛权确是遇上事儿,谢别地念儿后,在回途上瞄到远处乡村冒烟,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心道不好,奈落的妖宠开始四处肆虐,立时赶往哪里。
等去到那里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但同样恶劣。
骨架宽大却脸颊靡黄的几个强盗打着匹瘦马横穿入村,为数不多的人口,独几户贫农家——这也是他们看中,啃不下狼rou,啃几口瘦狗rou充饥也好啊。
举火把略过,专往易着易燃的蓬蒿屋顶抛,火舌瞬间席卷木屋,浓烟熏着里面的人抱头窜出,还搞不清不清状况,头都没来得及抬就被绳索拦腰,五花大绑,背后推来一道大力便踉跄摔倒,没扑得一脸土,因为撞到人了,定眼一看,还是隔壁屋的老小子工藤。
村里的人像待宰的牲畜一般圈禁起来,似是准备集体屠杀。这时正是饭点,面黄肌瘦的一群强盗闻着粗茶淡饭也觉喷香,咕咚咕咚吞着唾沫,先后下马循着香味大摇大摆踹翻草门帘进屋。一眼望□□火堆旁边躺着只烤番薯,不,是两个呢,还有一个顾不上热被人徒手掰断,红黄色的内瓤绵糯细润,一眼看去就知道刚掏出火堆不久,在冬日里番薯上方雾蒙蒙一片,喷香。
那老太婆含胸缩首,脸埋得极低狼吞虎咽,生怕被抢一样,似是饿极。
身躯健壮如山的首领在半夜里莫名腐烂,青白人皮萎陷,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彻底塌了,维由衣物依稀辨别身份,他作为老二捡了空缺顶上,地位提升生活却更不如意,团伙力量实质上削弱颇大,加之尤其是在草木枯荣的冬日妖物肆虐的时候。
老二肚子正饿,捡起完好的番薯囫囵吞干净,哪能果腹,见老太婆把番薯糟蹋了肚子里翻腾着怒火,怒吼:“混蛋!”同时递出一脚,老太婆被踹得骨碌碌滚了半圈,抱着番薯继续啃焦壳上的内瓤。
“诶!你还吃……”老二抬脚便上前要踹。
“大哥,明明说好了只抢吃的不闹人命。”老幺制住他的手臂,眼里闪过不忍,随即又不由暗自唾骂,抢人家东西还装什么善良,借一句话形容就是既想当□□又想立贞节牌坊,他就是贱呐。
老幺好说歹说:“既然都被她吃了,继续吃也没区别,隔壁还有几户不愁没有吃的,再说了,血腥味不好,万一引来妖怪兄弟们可打不过。”
惟独最后一句说进老二心坎里,别人的话可当耳旁分,但老幺就不一样,他心细聪明,当初最早发现老大有问题,果然就一语成谶——老大心窝都被妖怪掏空了,难怪会这么古里古怪行为反常。思及此,老二掷声道:“绑起来。”
兄弟几人搜罗食物,堆在一起。老二吃饼喝酒,喝开了目光瞅向抱作一团或怕或冷而瑟瑟发抖的女人们不怀好意,揪出一个年轻姑娘就扯她衣服。
其他人都多少有些意动,又一两个人去抱回姑娘,看样子还是个有丈夫的妇人,旁边被绑住人群里其中两个男人挣扎得最为剧烈。老幺已经不想再出风头平白惹老二着恼,低头闷不吭声地吞咽粗糙的饼子,他得吃多点才不饿得那么快。
不过两个饼子的功夫,画面越发不堪,老幺忍无可忍借口撒尿起身入丛林自欺欺人。
老幺刚走开不久,强盗们沉迷声色降低对村民的警惕,一壮汉瞪着几乎脱出眼眶的眼珠子一声不响地忽然扎向火堆,竟拿捆住的双手直直去碰烧得通红的铁条,绳索崩开,反手捡起铁条就朝强盗头目兜头砸下,血花飞溅,扑在女人身上的老二翻着眼白软软瘫倒。壮汉头脑一片空白,视野也空白,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