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心慌充斥着白敬,他终于意识到事情脱离掌控,伸手拉着汤鸣:“我——”
汤鸣拨开他的手,打开门:“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白敬一把抱住他,罕见地无措:“对不起乖乖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汤鸣推他:“放开。”
白敬死死抱住他,又急又躁:“你说陪我过年的,你说陪我过年的。”
“我说的多了。”汤鸣冷笑,猛地推开他:“白敬,别让我恶心你。”
白敬愣住,还是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手都是抖的:“你……我……你走了,我……我怎么办……”
汤鸣心里一疼:“我管你怎么办,你爱怎么办怎么办。”
门关上,白敬踉跄两步扶着墙。
“别……抛下我……”
白敬拉开门出去追,却已经看不到汤鸣的身影。
他连忙拿手机给汤鸣打电话,看他的路线,但汤鸣没有拿手机。
白敬彻底找不到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敬反手扇自己两巴掌。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为什么用这种手段逼汤鸣选择他?
汤鸣说的是对的。
白敬知道他会难过,会崩溃,却依然用这种手段逼他选择自己。
汤鸣所有的反应都在预料之内。
他的对不起也只是形式,并不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但是他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
他只是下意识……下意识……下意识想到,汤鸣因为一把枪就接受不了他是吧。
那他就给他更多的、更多的打击。
让他无法承受,无法承担。
打碎自己在他心里美好的滤镜。
然后再毫无保留的爱自己。
但是他玩脱了。
可是这大过年汤鸣能去哪儿?
他没有拿机车钥匙,刚起床,身上没有钱。
白敬拿着大衣,两部手机和车钥匙出了门。
他迅速在脑海里规划出所有汤鸣可能走的路线,十分钟后在马路边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汤鸣。
大冬天,他只穿一件毛衣,眼眶还shi润着,鼻子都冻红了。
白敬下车两步走到他跟前,将大衣罩在他身上。
汤鸣看到他一愣,抬手就想扇他:“傻逼不知道戴口罩?!”
说完自己都愣了:“你他妈爱戴不戴,滚蛋。”
白敬抱住他,心里又酸又胀,疼的要死,声音都是抖的:“乖乖,乖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汤鸣冷笑:“我他妈让车撞死也不跟你回去。”
白敬一怔,张张嘴,强撑着笑:“那回阿姨家好不好?你不穿衣服,没有手机,也没有钱,你要怎么办?”
汤鸣心里一酸:“你不是拿过来了吗,走了。”
说完推开白敬,拿着手机就走。
白敬自己穿着毛衣站在寒风里看着他的背影。
他应该冲上去,冲上去拦着他,把他拐到车里,关在聚海。
白敬,别让我恶心你。
他不想被汤鸣恶心。
“对不起。”
白敬喃喃,直到汤鸣的背影彻底消失,他突然扶着树干剧烈的咳嗽起来。
之前他就有些着凉,现在更是加重不少。
回到聚海,他面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将汤鸣吐的呕吐物打扫干净,把子弹装进枪里,枪扔在茶几上,走到餐桌边继续吃冷掉的饺子。
汤鸣和许苑还可以继续过年。
至于他。
他就算了。
其实从没有过愿望的他在之前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能和汤鸣过好这个年。
但他没做到。
真是废物。
白敬发了很长时间的呆,直到黄亚彦给他打电话。
“白先生啊,要不要来玩啊。”黄亚彦笑:“温医生说可以来放松下心情啦。”
白敬莫名:“温周良?”
他不是回去过年了吗?
“噢。”黄亚彦解释:“他说他给你的伴侣打电话来着,因为你的手机每年都关机,就想给你们说声过年好啦,结果你的伴侣说你们没在一起过年,温医生就说不如来我这儿啦,反正我一外国人,不过你们的节,来嘛来嘛,喝喝酒也是好的呀。”
到了赌场,白敬戴着银色面具,看不出来脸肿,只是气压实打实的低。
他几乎没怎么说话,一直在喝酒。黄亚彦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打扰他,拿着手机玩起了游戏。
白敬喝的有点多,就站到外面休息,头晕沉沉的。
不该这么放纵,他太失控了。
直到胳膊突然被人轻轻扶住,他猛然闻到一股让他全身都酥麻,如坠云端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