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留给了唐泯一样,只要一有空,就带着人到处去玩,目光也时时刻刻落在唐泯身上。
对方并没有态度上的转变,问题出在唐泯这里。
他好像提前在行为上默许了严寻的不断试探与靠近,可是心态一时之间难以转变。于是那些习以为常的亲密接触都变得奇奇怪怪。
出去玩了两次,唐泯就死活不愿意出门了。
他又重新拾起了学习大业,势要与论文专著死磕到底。
严寻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略微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没过几日便是高中校庆。严寻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有个简短的发言任务,其实也请了唐泯,不过他对于这些形式作业感到些许厌倦,委婉地推拒了。
严寻的稿子早就写好了,但他非说唐泯文字功底强,还是拿给对方修改了一遍才发给学校那边。唐泯就打算安安份份的当好场外观众,完全不用Cao心,反而落得清闲。
返校那天,严寻穿得很正式,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完美的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修长身材。他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副薄薄的平光眼镜,遮住了深邃的眸光,端得一副斯文败类的形象。
唐泯透过镜子看向他,撇撇嘴,无情吐槽:“你是孔雀开屏吗?”
严寻的容颜过于锋利俊美,脸部线条棱角分明,戴上眼镜后反而恰如其分地中和了凌厉的气质,整个人都温雅下来。
唐泯这话说的有歧义,容易叫人误会。严寻才不管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挑着喜欢的含义去理解:“糖糖在说我好看吗?”
他眼里都是笑意,单手推了推眼镜,戏谑地看着唐泯。
救命啊!我为什么要觉得严寻居然有点帅啊!
唐泯自己把自己气到了,恨恨地踹了某个sao里sao气的人一脚,自顾自地跑出了门。
难得七十周年校庆,学校还是做足了排场,光停车位就延伸了半条街。
正值黄昏,熙熙攘攘的人流来来往往,人多得快要走不动道。严寻把车停在侧门口,和唐泯一起步行进入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踏入砖红色的大门,像趟过旧日长河,褪色的高中时光纷至沓来。
唐泯顿了顿脚步,环顾一下四周。匆匆路过的每张年轻面孔都是千篇一律的灿烂笑容,穿着蓝白相间的高中校服,额上汗津津的,奔跑起来像一阵炙热的风。
他有点被这种热火朝天的氛围鼓动了,小幅度在原地跳了跳,头上的小呆毛也随风扬了扬:“严寻,那个流程第一步干嘛来着?”
“去主席台签到。”
路过的两个男生抬着一架矿泉水路过,没留意撞了唐泯一下。
严寻皱了皱眉头,把东张西望的某人拉住,一路牵着往主席台的方向走。
校庆的整个安排和唐泯读高中时变动不大,以校庆晚会的十多个表演节目为主体,穿插着校长、副校长一众领导和知名校友的讲话,力争严肃与活泼兼备。连口号都一如既往:拼搏青春,展现时代风采。
唐泯从一位女孩子手里接过宣传单,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严寻的讲话在倒数第二个,紧接在一个歌曲串烧后面。
签到过后,两人站在茶歇处和年级主任聊了片刻。
这位徐主任是高三时被调过来负责他们的,为人十分严厉,几乎每个学生都被他的河东狮吼震慑过,江湖人称“徐飞刀”。
每周一的清晨,徐飞刀雷打不动地伫立在大门口,对不符合着装要求的学生一顿痛批,偷摸带早餐进校被抓到的更是要在国旗下排成一小串,接受来来往往学生们的注目礼。
但是徐主任对唐泯却堪称温和,即使偶尔瞥到唐泯惊慌失措地藏着给同学带的早餐,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时的唐泯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大考小考都是毫无悬念的年级第一。他性子温柔,对上谁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好脾气,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在国旗下讲话时,旭日照在他白皙光洁的脸上,少年的神采是整个高中最靓丽的风景线。
唐泯每学期收到的情书都是厚厚一沓,很多都没有署名,也不求回应,只是想把自己最干净澄澈的喜欢,说给正当好的年纪里,最好的那个人。
他一路走来,仿佛被全世界偏爱。
不只是徐主任,每位老师都对这位优秀的学生印象深刻。凡是带过唐泯的老师,都曾津津乐道地在后来的班上谈论过得意门生的辉煌事迹。
“这都四五年了,你们都长大了啊,我们却老了。”徐主任喝了口茶,笑着感叹。
好像人一旦到了某个岁数,状态就开始无从抵抗地走下坡路。徐主任几年前在校门口抓纪律时,还是那样Jing神百倍,中气十足。这次见面,唐泯恍然发觉,他真的快老了。岁月染白了他的鬓角,也磨去了他过分的暴脾气。
好些同学路过这里,都十分自然地和徐主任打了招呼,而对方也端着保温杯,和蔼地回应着。
这是唐泯在校三年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