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池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吹在他的颈间,顾喜和瑟缩了一下,把头埋的更低。
“池哥,我困了,睡了。”
章池知道他在装鸵鸟了,不过路上辛苦,他不舍得折腾他,只是把人抱紧了,也闭上眼睛睡了。
半夜的时候,顾喜和被窗外的“噼啪”声吵醒,心中一喜,不由得呢喃出声,“下雨了。”
对于顾喜和的一切,章池总是惊觉的,他勐地睁开眼问道:“喜和,怎么了?”
顾喜和半坐起身子,又重复了一遍,“池哥,下雨了!”
章池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雨点儿打在屋檐上的“噼啪”声。
他把人拽到怀里搂紧了,低声道:“嗯,下了雨,农民的日子该好过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顾喜和被章池搂着,心里暖暖的,低低“嗯”了一声。
早上起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很蓝,空气十分清新,只是温度比前一天要凉了一些。
在王老汉家吃了早饭,老刘头套好了马车,他们就该出发了。
章池道:“王叔,刘叔,这场雨下了,你们应该不用担心了吧?”
王老汉笑的皱纹更加深刻了些,“这场雨算是及时雨啊!”
老刘头却摇头道:“这雨还是下的小了。如果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还要多下几场雨啊!”
王老汉笑笑,“没办法,咱们农民就是靠老天爷吃饭啊!老天爷不下,咱们谁也没有办法。”
说的老刘头也大笑起来。
章池给顾喜和批了件外套,这才牵着他的手出门。
路上稍微泥泞了一些,但并不是很难走。再看路两边的庄稼,被雨水洗刷过后,显得更加郁郁葱葱。
出了王家庄,走了一里多路,远远的就看到了白沙河。
老刘头也看到了河水,像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水位高了这么多,看来河的上游下的雨比较大啊!这下子老百姓种地就有水了。”
章池掀起车上的帘子,往外看去,不远处一条十几米宽的河,河两边用石头砌的河堤,他不知道之前的水位有多高,此时却是挺高的,离岸差不过有半米的距离。靠岸只停靠着一艘大船和两艘小船,可能是时间比较早,渡口没有人。
老刘头道:“顾少爷,二少夫人,前面就是渡口了。我昨天已经跟王老大说好了,咱们坐他的船走。他的船宽敞,能盛得下马车,走起来也安全。”
顾喜和点头,“谢谢刘叔,都听您的。”
刘老头把马车赶到渡口,这才下车去找王老大。
离得近了,章池看的更加清楚,浑黄的水流中夹杂着不少树枝碎叶,疾奔而去。就像老刘头说的,河的上游一定是下了大雨。
王老大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个子很高,也很结实。可能是长年在水上,皮肤黑黝黝的,但是笑起来很爽朗,说话也干脆利落,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他家的船就是最大的那艘,马车赶到船上,也不显得拥挤。
王老大一边撑船,一边道:“刘叔,昨天下了雨,今天的水流急了些,咱们只能到下游的坊子下船了。”
顾喜和不解的看向老刘头,老刘头跟他解释。
“顾少爷,这河水平日里没有这么急,我们可以在营子下船。但是昨天下了雨,水流急了,营子的渡口停不下船,我们只能再往前,到水流稍微平缓的坊子下船。这两处渡口都在前门山脚下,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路程差不多。”
顾喜和明白了,便道:“都听王大哥跟刘叔的。”
章池看过地图,知道这两个渡口的位置,也知道两个渡口到前门山的路程差不多,没有言语。
王老大笑起来,“我最喜欢顾少爷这样的爽快人。不瞒您说,今天水急,好多木筏子都不敢营生了。要不是昨天刘叔提前跟我定好了,我也不一定会出这趟船。”
顾喜和看看河水,虽然水急了点儿,但也不像是有多危险,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王老大道:“这水确实不算急。只是从营子到坊子这一段,有很多暗石,稍有不慎便会被撞上。不下雨的时候,水很清,可以看得出来能够避免,现在水浑,只能靠经验了。不过两位公子放心,我王传福在这河上撑了二十几年船了,什么风浪没有见过,绝对没有问题的。”
事实证明,王传福没有说大话,船一直走的很平稳。
章池从上了船开始就觉得晕乎乎的,不敢起身,更不敢看船下的水,一看就觉得头晕目眩,还有点儿恶心想吐,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船舱里。
顾喜和见他脸色苍白,额头见汗,不由得紧张起来。
“池哥,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喝口水?”
章池摇头,只是抱住顾喜和,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喜和,让我抱着你就好。”
章池觉得挺窝囊的,他没想到自己堂堂男子汉,居然会晕船。好在有顾喜和在,抱着他,他就觉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