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只忙着抓住眼前的事物,却忘了抬头看看夜空。
陆野现在一点都不心疼面前这块“玻璃”能值多少钱,只顾着狠踹。方才第一脚下去,他就很明显地察觉到这里面是空心的。
果不其然,几脚下去之后,整个屏幕都黑了下去,部分位置被“开膛破肚”,露出Jing密的电路板。办公室里其他的人也都反应过来,帮着一起在这块屏幕后面找线索。
很快,屏幕被撕开……一架隐藏得天衣无缝的电梯出现在众人面前。
“呼……呼……”陆野气喘吁吁地站在漆黑电梯之前,盯着电梯上显示的数字“1”。
朝明红,怕是已经离开多时了。
————
“立刻封锁大楼,里面的员工都不许出入,挨个排查,”陆野大步往楼外走,对着通讯器向警方各个部门发号施令,“还有所有出入江夜市的关卡……机场、火车站……全都开始筛查,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说完这些,陆野又朝身后大吼一声:“刘跳跳,距离上次看见朝明红本人出现是什么时候?”
刘跳跳跟在后面,一路小跑:“八个小时之前!”
“八个小时……”陆野咬紧牙关:“八个小时都够他逃到太平洋了!查!从这个隐秘电梯出口附近的监控开始查,看看他到底往哪边走了!”
调取监控的警察动作也很快,还没等陆野回到警局做出更多的部署,他们就给出了反馈。
只不过反馈结果让陆野眼前一黑。他们说:“陆队,附近的道路监控损毁了,附近商铺的监控没有联网,本地保存的监控里也都没看到人。”
刘跳跳反应也变快起来,好像在一天之内长大了,他当即想:“会不会还是那套手段……?”他把脑袋伸出去,对着陆野的通讯器说:“兄弟,你们好好检查一下商铺的监控记录,里面是不是有部分缺失?可能也就几秒钟。”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对方又来通讯,表示确实存在这种情况。能拍到道路的监控里都不约而同地少了一段。
这种雷同的手法,怕是不会出自第二个人之手了。
刘跳跳听了反馈,好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半分多钟,就当陆野都以为他要歇菜了的时候,他惶惶然说了一句:“野哥……咱们这算是来晚一步吗?”
陆野停下手里发消息的动作,面无表情地回头说:“对。我们警察……就是来晚了。”
刘跳跳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待在一边,像是做错了事的小狗。
陆野看了他一眼,说:“但没有警察会说放弃,咱们要是放弃了,有人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野哥……”
“都打起Jing神来,咱们往好的方向想一想——咱们盯了朝明红那么久,各个交通关卡早都收到通知了,肯定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跑了,”他直着腰板,松树般挺拔,“打个赌吧,我赌朝明红还在江夜市,咱们一定能抓到他。”
“你拿什么赌?”有别的警察接话茬,让气氛稍微没那么沉重了。
陆野笑笑:“赌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的直觉。”说这句话的时候,霍青连和陈建国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这两个警局老人最爱说直觉二字,现在他也学着说起来了。
正与邪打了个赌,赌的是你死我活。
陆野拍了拍手,让大家看过来:“全体注意——各位,现在请把注意力集中到两个点上:一波人去关注交通枢纽;另一拨人,去查朝明红身边的人最近有没有和司机、渔夫之类的人联系过。总之,如果朝明红没离开江夜,就把他的路都封死;如果已经离开了,就靠这些查清他到底从哪里走的。听明白了吗?”
刘跳跳喊得最大声:“明白!”
————
许阳坐在医院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冰冷的钢铁贴着他后背,冷到了心里。他扯着嘴角苦笑,觉得要是陈建国还醒着,定然会责怪他现在站没站样、坐没坐样。
那场爆炸让陈建国躺在了里面,也让他的眼镜片出现了裂痕。他好像现在才发现,摘下眼镜,徒劳地擦拭,来掩盖自己的失态,但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其他同事都去支援别的工作了,大家好像都心照不宣地认为就他许阳最无能,偏偏把他留下来守着还在抢救的陈建国。
留下来的人反倒最煎熬,因为眼前、手上都没有任务,没有什么能忙活的,只能全身心地扑在“焦虑”这一件事上。
“陈队……”他又哽咽了。
“想不明白你们这些怂包警察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一个冰冰冷冷的声音由远及近,比长椅还冷上几分,“总是人没死就开始号丧,生怕阎王爷迟到,是吧。”
在抢救室门口说这种话,属实是不怕挨打。许阳再懦弱,听了这种屁话也满脸愠色地抬头望过来。
来人是个很年轻的男子,不怕冷似的穿了一身五彩斑斓的薄衬衫,头发有点长,发尾零碎,凌乱地搭在肩膀上,虽然神色沉静,但整个人都体现出一种“匆匆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