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茶心里咯噔一声,他开始胡思乱想——
晏离舟是后悔了吗?
对啊,青瞿都已经死了,晏离舟不用帮他报仇了,也不用跟他成亲了。
晏离舟本来就没说过喜欢他,晏离舟一开始就坦白了目的,是他心存妄想。
可看着愁眉不展的晏离舟,他又委屈又愤怒。
他哪里不好了?再长个十年八年,他足够与晏离舟比肩,即使容貌不及晏离舟和无漾,但他可以保护晏离舟,最差的,他至少能满足晏离舟。
无漾没有的他有,无漾能让晏离舟顺毛吗?无漾能给晏离舟带来快乐吗?
无漾不可以,他这身白毛就是最大的依仗。
想到此,狼崽就坐不住了,他伸爪揪住晏离舟的衣襟,仰头舔上他的下巴,用这口shi润唤回晏离舟的思绪。
“怎么了?”晏离舟低头,第一反应就是撸撸狼崽柔顺的白毛。
祁白茶借着毛发的掩盖,他脸红不显,支支吾吾道:“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瀛朝雪扫了眼狼崽,晏离舟看不出,可他却知道这家伙的心思,他心领神会,没跟晏离舟打招呼,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开了。
瀛朝雪心知晏离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装作不知,不会戳穿晏离舟的故作坚强,晏离舟有小聪明,可他内里就是个蠢笨性子。
瀛朝雪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没有护着晏离舟,他突然替狼崽发愁,也不知道他家小师弟能不能理解狼崽的意思。
对付晏离舟,直白比任何拐弯抹角都来得有用。
晏离舟不解,“后悔什么?”
祁白茶:“青瞿已经死了,你也不用勉强自己娶我……”
这话说出来就够他难受了,他眼皮耷拉着,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晏离舟胸口一软,撸了一把狼崽的脑袋,“我没有勉强,应该说,现在是我想要勉强你。”
“嗯?”
晏离舟挠了下脸,尴尬的人换成了自己,他不好意思道:“我……如果连心咒转移到你身上,我会更放心。”
连心咒在青葵那个不稳定因素的家伙身上,他每天都要失眠。
晏离舟说的比较委婉,祁白茶却听出了意思,他眨了眨眼,看到晏离舟逐渐泛红的脸颊。
他隐去眸中笑意,爪子勾着晏离舟的衣襟,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问道:“师尊说的是什么意思,弟子愚笨,师尊能否再说一遍?”
晏离舟:“……”
晏离舟转开头,身体僵硬,磕磕绊绊才说完想说的。
“我想请你帮我,虽然这是在强人所难,如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我也不会勉强。”
晏离舟这是要反悔?!
祁白茶急了,他将晏离舟的衣襟揪得松松垮垮,焦急回答,“一点都不勉强。”
话音落下,一人一狼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气氛陡然沉默。
晏离舟的脸快要熟透了,他在狼崽眼中看到了真诚与急切,骤乱的心跳瞬间恢复平静。
他一直担心小白会不愿意,他现在才明白,小白是心甘情愿的。
他错怪了祁白茶,因着前世的滤镜,就觉得祁白茶是个喜怒无常的恶人,结果不是。他给了祁白茶一点善意,祁白茶是能感受到的,他在回报自己。
晏离舟:呜呜他宁愿舍弃自己的尊严也要嫁给我,他真好,我爱他!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晏离舟:呜呜,我好感动!虽然我给不了他什么,但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说这话的你,越来越像个渣男了。
收回思绪,晏离舟看出祁白茶眼里的不安,他将狼崽高举到自己面前。
晏离舟郑重其事道:“我可能没表达清楚,你不用说的那么绝对,你随时都有反悔的权利,现在是我在勉强你,我想请你帮我照管连心咒。”
浅眸倒映着琥珀瞳的影子,晏离舟说:“我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了。”
山风撩动两人的发丝,狼崽不知什么时候化成了黑衣少年,两人额头相抵,鼻尖几乎要蹭到一块。
祁白茶单手圈紧晏离舟的腰,另一只手轻柔地按住晏离舟的后脑,却不给晏离舟往后逃离的机会。
“小白?”手中柔软的触感不见了,晏离舟挣扎了下。
祁白茶嗓音沙哑,用撒娇口吻道:“师尊,我好疼。”
晏离舟立刻停止动作,他怕伤到祁白茶的额头。
祁白茶心满意足的笑了笑,轻声道:“师尊,我有点头晕,让我靠一下吧,好不好?”
晏离舟‘嗯’了声,双手握成拳。
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脑袋疼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靠法?这样会比较舒服吗?!
祁白茶抵着晏离舟的额头,他眼皮微垂,只要稍一睁眼,他就能看到晏离舟的眼睛,他不敢直视晏离舟,他怕自己会陷在那双琉璃瞳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