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赋仍是一副热情洋溢的表情,但是与刚才相比,笑容就有些不那么自然了。
刘春和不知道,但他可没忘记弥月是认识他馆里珍藏的那个血纹瓷碗的。
但眼下刘春和已经自作聪明的提出了这么一个人选。严赋也不好当众拒绝。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态度,再引起林青山的警觉。
严赋一边迎接走上台来的第一位鉴定者,一边笑着继续给大家做介绍,“仪器已经检验出结果了,真假毋庸置疑。各位朋友等下可以轮流上前来参观,毕竟好东西不常见嘛,哈哈。”
弥月停在了距离长桌一米远的地方,态度谦和的打断了他的话,“抱歉,严馆长。我不同意你的说法,如果一件文物,只靠仪器来鉴定,那是不科学的。”
严赋,“……”
严赋没想到这个年轻小子竟然这么嚣张,连他的话也反驳,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弥月对他的变脸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道:“业内都知道,仪器在鉴定工作中,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因为它们特殊的功能特性,决定了它们很容易被蒙骗。”
严赋的脸都黑了。
这混小子是什么意思?讽刺他不是行内人?!
“我很荣幸有这个机会近距离的接触血纹瓷。”弥月装模作样的冲着赵成赵武兄弟俩颌首,然后他转过身对着来宾们表态,“我会用我所学到的知识,和我的工作经验,给出一个尽可能公正的鉴定结果。”
一屋子的人都不自觉的挺直了后背。
与严赋和刘春和所说的“交流学习”完全不同,这位年轻人则是明确表态要以鉴定师的身份来给出一个正式的鉴定结果了——有鉴定师签名,可以承担法律后果的那一种。
无论他得出的鉴定结果是什么,他的话都必然会成为后来的鉴定师的参考意见。
林青山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他就知道,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绝对不会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该强硬起来的时候,弥月从未让他失望过。
“等等!”
严赋上前两步,表情有些Yin郁,却前所未有的严肃,“既然弥小友要以鉴定师的身份来参与这一场学习,那么请问,你有鉴定资格吗?”
他知道弥月是林青山的学生,但行走江湖,还被人称为“XXX的学生”,很难让人相信他自己有什么独当一面的能力。
再说弥月看上去确实太年轻了。
刘春和也跳了起来,“对,对,年轻人,不要这么逞强。说是交流学习,大家各自发表意见就好……”
林青山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刘春和,“刘副会长,对某些人来说,只是交流学习一下就是很好的机会了,但对我的学生可不是。不客气的说,我的几位学生,每一个单拎出来,都足够碾压大半个古玩协会了。”
刘春和鼻子都气歪了,“怎么,你看不起古玩协会的能力?”
林青山笑得特别开朗,“这要怎么说呢?如果是你这种水平的能力,抱歉,我还真是看不起。”
刘春和,“……”
刘春和气得胸膛都要炸了。他特意把大家组合到一起来参加严赋的会议,就是为了先入为主的提醒每一位与会者:大家都是古玩协会的会员,咱们都是一国的,要互相维护,不可互相拆台。
结果可好,这个林青山竟然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
会议室里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很乐意看到古玩协会从内部开始闹笑话。至于其他人,比如会长赵默,脸色也是黑的,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生谁的气了。
林青山拿出了手机,调出了几张照片,朝着严赋的方向示意。
“至于弥月有没有鉴定的资格。来,你到我这里来看一下,我也不知道你们这种半瓶子水乱晃荡的外行都想要什么样的证书,大学毕业证?硕士学位证书?国家文物行业从业人员资格证?国际修复文物师资格证?”
严赋,“……”
刘春和,“……”
一众吃瓜的来宾,“……”
林青山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扫了一眼安静下来的会场,又将视线投注到了严赋的脸上,“我还没念完呢。呐,这里还有国家高级文物修复师证书、国家文物鉴定师资格证书、国家注册文物拍卖师、国家文物鉴定估价师……对了,之前有人说国家要取消估价师这个资格考试,现在实施了吗?要是已经实施,这个证书就没用了。”
众人都木着脸,没人回答他。
赵默也全程黑脸,一点儿不想搭理这个炫娃狂魔。
他毕竟是古玩协会的会长,刘春和这人虽然有问题,林青山也确实太过桀骜,一点儿不考虑团队的面子。
林青山不以为然,笑容可掬的继续给严赋扎刀,“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教育我的学生,有时间的话,能考的证都考下来……这样遇到一些只看证书的傻逼的时候,才能挺直腰杆子说话。”
有人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