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嘴角噙着笑互相望向对方,却笑意未达眼底,空气中流窜着暗chao,气氛显得格外紧张,窗外就是主街热闹繁华的街道,各种吆喝声叫卖声一阵盖过一阵,通过窗棂穿了进来,与静逸无声的包厢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祁然所说无误,他今日去大理寺一是为了私心相见不假,二是为了周铭一案也不假。
这几日季思夜里梦靥时,时常断断续续的看到原季大人的回忆,虽依旧瞧得不清楚,但是莫名却让他有所怀疑,那场事故与其说是想抢季大人手中的账本,倒不如说是想让他死。
既如此,那就说明,原先那个季大人定是知晓了什么秘密,让这个幕后人不得不除掉他。
他打听过,这个季大人除了些狐朋狗友以外就是同僚上司,唯一能接触到什么致死机密的也就两人,当今圣上和当今太子。
于是,谁想杀“他”,成为了季思考虑的最重要一个问题,若真是有这么一个人,那再结合记忆中那个陌生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声音便可得知,“这个人”是切实知道季思死了,同时也有所怀疑,自己这个“季思”不是真正的“季思”,那如何证明自己就是季思,想必也是这人近期的目的,那他定有什么法子回来测自己一测。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自己多虑还是却如这般,可敌在暗自己在明,唯一还有点思绪便是周铭这事,于是便有了这么一遭。
而祁然的理由更为简单,他虽不知季思同周铭有什么关系,但是季思押送周铭回京遇袭,随后周铭便自缢了,这二者之间看似毫无联系,可细细算来,又满是问题。
两人心中各自思绪万千,端着茶杯也未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笑意盈盈,没过一会儿响起的敲门声将两人思绪打断。
小二推开门进来弯着腰,一一将菜肴美酒摆放在桌上,笑眯着眼睛道:“二位好生吃着,小的就在外头,有事喊一声便可。”
他出门后还细心的拉上房门。
季思拿起酒壶,将两只白瓷酒杯斟满,清亮的酒ye和杯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沁人心脾,他放了一杯在祁然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
后者低头看了一眼,直接拒绝道:“下官一会儿回大理寺还有公务在身,不便饮酒。”
“倒是可惜了。”季思也没强求,自己将杯中酒饮尽,感觉身子整个暖和起来,有拿起酒壶继续斟酒。
“听魏大人说,太子殿下今日小会上,上折子驳了大理寺重审周铭一案的折子。”
季思手上动作一顿,杯中酒洒落了一些出来,稳了稳心神又继续斟酒。
李弘炀这个草包东西,这种时候赶着上折子不就是告诉别人他心虚,有不能让别人发现的把柄吗!太子府养的那群幕僚都是吃屎的吗,也不拦着他们主子!
祁然眯着眼睛,一直注意着对面这人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停顿片刻,又继续道:“听说季大人押送周铭去滇都的时候,本应多停留几日,可季大人却当日就回,且是秘密回京,又是为何啊?”
话说到这个地步,若是解释不清楚,估摸着明日自己又得被参一本,季思叹了口气,放下酒杯,手指在桌面上来来回回敲击,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他直直盯着祁然,片刻后张口,“不如咱们玩个游戏吧。”
“嗯?”
“每人问三个问题,回答者需得说真话,若不想回答便喝一杯酒,如何。”
“若是三个问题都不想回答呢?”
季思摸着下巴想了想,“那就只有一次喝酒的就会。”
祁然总觉得这人又要玩什么把戏,眯着眼睛反问道:“那季大人用什么保证所说是真话而非假话?”
“无法保证,”季思耸了耸肩,“但我保证,我所言一定为真。”
闻言,祁然在心中沉思了片刻,他虽知晓季不言诡计多端,但还是打算赌上一赌,自我判定真假便是,“周铭手上是否有个东西,让三方争夺的。”
季思点了点了头,“一个账本。”
祁然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又继续道:“这账本现在何人手上?”
“起初在我手里,但是被抢了,如今我也不知道在何处,”季思说完又提醒道,“最后一个。”
最后一个问题等了许久,才听见祁然一字一句问道:“你可有去过南甸?”
这个问题把季思问到了,他愣了愣,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是因为无法回答,这个季大人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能看到的东西实在有限,因而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如果南甸。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祁然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季思清了清嗓子,笑道:“三个问题问完了,现在到我问了。”
“季大人请问。”
“我想想啊,”季思把玩着手中酒杯,思考了片刻问道:“子珩……觉得在下如何?”
祁然愣了愣,他本以在心中想好了无数个问题,也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