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侍郎一外臣怎会认识已逝多年的宛妃,想想也怪有意思的,告辞!”
他掀开帐帘出去时初一整好端着药回来,急匆匆站到一旁行了礼,等人走过才走进帐中,看见季思醒来时双眸一亮,端着药急匆匆小跑过去,“大人你醒了。”
“嗯,”季思刚醒过来,脸色有些苍白,“我睡了多久?”
“今日是第三日了,你这身子骨往后可得好好调理调理,先把药给喝了,虽说苦了些药效却极佳。”
被念叨着季思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接过药碗仰头饮尽,眉头皱的死死口腔中满是一度酸涩难耐的苦味,他强忍着呕吐感咽了下去,瘪了瘪嘴将那半杯茶水喝完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口中味道散去,“孔令秋呢?新政推行的如何了?”
按照他们原先的打算,休整两日就应该进城颁布分权法的实施,一个新法的推行和改革不是一件易事,非一日两日能完成,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病来如山倒也非人力能为,他这几日昏昏沉沉也不知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恨不得早些处理完这头的事回到临安去,同祁然开诚布公谈一次。
“孔大人昨日带着圣旨进城了,还未回来。”
季思垂眸沉思半晌,又道:“这几日萧长聿可有离开过营地?”
初一挠了挠头,不大好意思说:“大人,你这几日烧退不下去,我怕出事儿,除了熬药没出过营帐,外头的事不大清楚。”
自己这一病估计把初一吓得不轻,季思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这几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初一红着眼眶摇头,“大人,无论这事多急,你也得先养好身子,这地儿不比家里,要什么没什么,真出点什么事我可救不了你。”
“我知晓。”
“你想必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吃食,”初一温声道,刚走了几步又急匆匆回头,“你刚醒需得好生休息莫下床走动。”
季思怕他担忧连连点头说好,实际上等人一出去就翻身下床趿拉着鞋走到桌前,铺开纸笔按照目前所知的信息将每一点一一列出来,却依旧没得到点思绪,从踏入喀什地界那日开始,心里就乱成一团,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何事要发生一般。
他执笔发呆,盯着砚台许久没有动作,笔尖吸满了墨汁儿像个圆滚滚的胖子,那滴墨晃晃悠悠,最终滴落在纸上,墨痕渐渐像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模糊了原本的那个然字,从账外吹来一阵风,纸张轻飘飘的掉落桌下,季思叹了口气弯下腰去。
墨似夜,月如明。
祁然直起身来将落在地上的碎成两半的玉佩拾起,脸上神色有些复杂,这玉随身佩戴之物,今日系带却突然断了,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预兆,皱着眉头紧抿嘴唇。
“怎么好好的就碎了,”裴战从旁边探过脑袋打量,一脸可惜的模样,砸吧着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是不是什么暗示啊,你小心点,你最近八成得出事。”
祁然冷着脸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裴战慌了连忙把人拉了回来,“别别别,我不说还不成了吗,大不了出事了哥哥给你扛着,我这一身战神之气最能镇邪了。”
一旁的裴瑶笑出声来,“兄长这性子从小到大都是这般,明知打不过子珩哥,却还非得招惹他,该!”
“我那是让着他,”裴战笑眯眯的一把揽住人肩膀,手背被打了一巴掌吃了痛收回来,故作镇定的扬了扬下巴,“我即是师兄,年岁又长于他,可不得让着他吗。”
祁然冷笑了一声补充,“论厚颜无耻的程度,我的确比不上你,这点你赢了。”
裴战还欲说些什么,前面迎面跑来一个孩童,身后跟了两个身着裴家护卫服饰的人,顿时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将人抱在怀中着急问,“小瑜怎么了?你小哥和小念呢,你怎么独自跑回来了?”
裴乐瑜迈着小萝卜腿跑了一路,额头出了薄汗喘着大气,小半晌都没喘匀。
祁然赶了上来,也有些着急朝着那两人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两位小少爷呢。”
“让我说,让我说,”裴乐瑜nai声nai气的出声,“乐瑾和祁念在前面呢,我回来寻你们。”
见没出什么事众人松了口气,裴战一把将她抱在臂弯上没好气道:“你差点把大哥吓死,没事就好。”
裴乐瑜理了理shi漉漉的头发摇头,紧紧抱着裴战的脖子,“有事的,前头出事了,我们遇到严小公爷,但是严小公爷又要和人打起来了,祁念说小公爷现在在大哥底下干事,出了问题你得担着,怕打死人让我来寻你们。”
裴战和祁然对视一眼,得!这事还真的管了。
他们急匆匆赶到时祁念和裴乐瑾小大人般抱着手站在一旁,面色镇定的盯着前面被五六个家丁打扮的人抱着还骂骂咧咧的严兆,还有边上坐在算卦摊旁,穿着道袍一脸淡定自若的老者,表情有些复杂。
按理说严兆应该在校场中,他之所以在这里不就是因为长公主想儿子了,所以让他放了严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