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烨这时候更是呆楞在了原地,跪直的身子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中无声的重复着,“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陛下!”端妃细尖的嗓子带着哭腔,她跪倒在承德帝脚边,紧紧扒住龙袍下摆,Jing致的妆容被眼泪哭花,糊在脸上像是来讨命的恶鬼,“您这是要了臣妾的命啊,您看在永谦这些年在殿前伺候孝顺的面儿上,您饶了他这次吧,他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若不是你惯着他,他又怎会养成这般性子,”承德帝语气沉重,面色难看,抬手将人掀开,“朕心意已决,还望你好自为之。”
一锤定音,殿中只留下端妃的哭声,一阵接着一阵,打碎了宫墙之中的宁静。
可消息传到其他宫中时已经被压了下来,众人只知晓皇上震怒,梁王失势,却并不清楚里面的前因后果,栖凤宫听到消息时,皇后正在房中修剪花枝,闻言也不过一句:“今日院里的花儿倒是开的娇艳。”
淑嫔依旧焚香诵经,任由外面天崩地裂都同自己无关,其他宫里却是议论纷纷。
而常妃听到时,正同李汐吃茶,她为人通彻谈论了一番,最后也只是苦笑着感叹了一声,“这宫里的人啊,每日都在你争我抢,到最后又有几个人得了好下场,还好我不用同她们瞎掺和,只用Cao心如何给你寻个如意郎君便是。”
“母妃,”李汐有些娇怒,随后又幽幽道:“都怪祁子珩这大傻子不知好歹。”
常妃打量着自个女儿,突然有些担忧,皇家的子女总是身不由己,顺平如今年岁不小了,若是寻不到如意郎君,那再过几年只能所以择选驸马,或者为了两国邦交而去和亲?
想到这儿常妃心慌害怕,转念一想沉声道:“你若真是非那祁子珩不可,母妃便做主替你去你父皇跟前讨一个赐婚的圣旨,到时候由不得他不愿意。”
“不好,”谁料李汐却摇了摇头,“祁家世代忠良,定是不会抗旨不遵,可若是讨了这个旨,那祁然便做不了官儿了,我虽是心悦他却也不想让他做一个只会陪我笑逗我乐的假人,我钟情的是有才情有侠气心怀家国天下的他,而且若不是真心相许那这份讨来的疼爱又有什么稀罕,我堂堂大晋公主莫不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还得靠圣旨才能绑住心悦之人,说出来未免丢人了些。”
常妃被逗乐了,用手帕掩唇笑道:“你啊你,这性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往后可别悔。”
“自然不悔,”李汐抬了抬眸,紧接着像是泄了气一般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度娘嘟囔,“可是祁子珩为何就是不喜欢我呢?”
李汐埋怨着,那头祁然好似若有所感皱了皱眉,对面的祁煦放下黑子抬眸看了看询问,“怎么了?”
“无事,刚想到点事走神,”祁然紧跟着将白子放下回答,“父亲还未回来吗?”
“估摸着一时半会回不来,三公都传唤进宫,没猜错宫里是出了大事。”
祁然捻着棋子的动作一顿,薄唇紧抿语气淡淡地说:“应该是梁王出事了。”
“梁王?”祁煦有些讶异,“莫不是太子出手了?”
他虽不在朝堂却也时时关注朝中之事,更何况府中还有两位朝廷重臣,自然知晓王平全隔三差五就上书求皇上严惩梁王这事,祁煦还在尚书省任职时,同王平全倒是没什么交情,不过却是听过这人性子,法不容情,律法比天还大,他官职虽小却是两朝元老,更是让先皇都赞颂的人,皇上就算有诸多不满,也不会真处置他。
所以这样性子的人,也是最容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祁然将棋子放下,想到那日和季思的所见所闻,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也可能是皇后。”
虽只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但祁煦依然能够明白言外之意,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皇后为了让太子继位,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祁煦的话还没说完,余光瞥见亭外探头探脑的小脑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倒是把祁然瞧的一头雾水,抬眸不解的看着人。
“念儿,”祁煦温声笑道,“你耳朵露出来了。”
草丛里悉悉索索的人影愣了愣,随后咻一下将脑袋缩了回去。
这番动静自然被祁然瞧在了眼中,他眼中浮现一丝笑意,语气淡淡地说:“出来。”
人影小心翼翼从草丛后走了出来,低着头轻声细语问好,“父亲,大伯。”
“你躲在那儿干嘛?”祁然将人拉到跟前,动作温柔的将他头上的枯枝拿了下来。
祁念的软软嫩嫩像糯米团子的小脸皱在一块儿,表情十分为难,犹豫支吾了小一会儿,才nai声nai气道:“有只小猫跑进来了。”
“小猫?”祁然重复了一遍,然后便见面前的小团子思考着,缓缓点了点脑袋。
他这模样逗乐了祁煦,挥了挥手笑道:“念儿估计是想让你同他去看看那只猫儿,你同他去吧,孩子爱玩乐的心思都少不了,放松放松也好,哪能一天到晚都在听夫子讲课,你同他这个年纪时,可比念儿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