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沾满粉笔灰的手指,那疲惫沙哑的嗓音,那夜晚灯光下伏案的身影,都是老师背后无言的付出。”
他的头发非常短,似乎只有薄薄一层紧贴着头皮。
在高中里,学校自然都对仪容仪表有着严苛的要求,例如不得烫发,染发,男生不得留长发,刘海不得低于眉毛等等。却很少有人能把这规定贯彻得这样彻底,把头发削得这样干净。
“那朗朗书声,那欢言笑语,那些点点滴滴的时刻,都是我们与老师共同的回忆。”
他的脸被日光晒得有些黑,五官很端正,甚至是普通,谈不上有多英俊,可是组合起来,有一种超越同龄人的和谐与沉静。那寸头也并没有匪气,反而显得整个人很洁净。
“在这个特殊的节日,我们应该向老师献上最诚挚的祝福。他们,可亲可敬,他们,也该永远被我们铭记。”
他让人想起石窟中雕刻的佛的塑像,风雨侵蚀吹拂,神情也不会因此波动分毫。
“只要每个人都付诸行动,都把尊重老师,感恩老师的观念落实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那么社会将会是一个和谐的社会,人间也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他甚至让季丛觉得熟悉。
“谢谢大家,我的讲话到此结束。”
檀玄。
从孟饶那里,季丛知道了tan xuan究竟是怎么写法。
很奇怪的名字。
他想了想,没有什么印象。
“要说檀玄的事,由头可长着呢!”孟饶神秘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叫云照中学吗?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在屏市中心,坐落着一座云照山。
山虽不算多巍峨,但山上的静尘寺,是百里内的首刹。名僧引空法师担任住持。
丘陵环绕的屏市,有着浓郁的南岭气息,以及对佛教的信仰。有时候,宗教的力量比政治,经济还要广阔无边。
檀玄是弃婴,还在襁褓中时被塞在寺院墙脚下,他也不哭泣,还是管理菜园的僧人浇水时才发现的,这就被引空法师收养做了弟子。
这件事其实并不算太稀奇,屏市对宗教本就很包容。之前高三有个学姐,胸口挂着十字架,从小住在教堂里,信基督,家长会都是嬷嬷来帮她开的。
相比之下,檀玄已经很正常了好吧。
毕竟他们班不会出现和尚来参加家长会的情况!
檀玄和季岳都是提前录取批次,没有参加中考。初三最后一学期,已经开始在云照中学上课。而普通班是九月正常入学,比他们晚。
孟饶说得滔滔不绝,唾沫横飞:“……你以前真没听过他?不可能啊!”
“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听的不多。”季丛有点懒洋洋的。“现在知道了。”
最后以上课的铃声,替孟饶本次说书做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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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因为……只放一章可能没头没尾
## 04
下课铃声中,季丛独自走在去艺术楼的路上。
这时候大约下午两点一刻,体育课刚下课。艺术楼位于东侧角落,人不算多。路边的灌木丛长得极高,修剪得有些潦草。阳光已经偏西了,打在季丛右侧的脸庞上,映照得皮肤连带那些细小绒毛,都呈现出淡金黄色。
10班的体育老师是个有点矮胖但身体很灵活的男人,他把本月体育课都安排为排球训练。今天就让学生男女面对面排好队,练了一节课的垫球。
下课的时候,老师简要说了下个月运动会的通知,意思就是鼓励同学积极参与,为班级争光,有意向的尽早去班长沈映那儿报名。这是入学以来的第一次重要比赛,同学们自然反应很热烈,个个摩拳擦掌。
季丛绕过人群,走到器材室还了排球,接着去换衣服。更衣间里人稀稀落落,氤氲着一股男生特有的汗酸荷尔蒙混杂的味道。季丛动作很快,等他换好衣服预备推门出去的时候,同班的男生差不多正好填完报名表,兴高采烈地彼此簇拥着从另一个门口走进来。因为季丛身后是一排置物柜 ,所以并没有被看见。
“欸,你们看见季丛没?”孟饶的声音。“我刚才找他来着,怎么不见人影了?”
“孟饶,你和那个季丛关系很好啊?”有个男生问。
“他我舍友啊!还我后桌!”孟饶理所当然答道。
“话说,他不是长得和季岳像嘛,”突然有人来兴致,“我有个朋友和二班的熟,一去才发现好多人都去找季岳问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