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有人笑着说。不用抬头,他都可以知道洋
子正在冷冷地注视着他。身体的剧痛减弱了巨大的耻辱感,但他仍然感觉自己好
象一只被观赏的动物。
五郎没有选择。爬到离她一米远的地方,他看见她一双晶莹雪白的小腿,架
着二郎腿,正悠闲地晃悠晃悠。他停住了,耻辱感再次浮了上来,使他难于再往
前爬一步。
“这里!”架着二郎腿放了下来,一双穿着花拖鞋的雪白的脚放了下来,在
地毯上跺了一下,示意他一直爬到这里。她的语气依然很平静,平静得就象暴风
雨前的沉寂。
他爬到她脚下。一双雪白而纤细的脚就在他鼻子前面,她的脚趾甲上涂着粉
红色而又明亮的趾甲油,好象一只只眼睛在嘲弄地注视着他。五郎觉得自己的脑
袋有千钧重,实在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神。那一刻,他后悔得差点哭了出来:为什
么不把手机里的内容删掉呢?
“我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有本事啊!”洋子“嘀滴”地翻动着他的
手机上的短信,用一种懒洋洋的声音说。然后,一只脚伸到他的下巴底托住,用
脚尖勾起他的脸向上抬起。
他任凭她用一种猫玩老鼠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脸,却无论如何也无颜让自己
接触到她的目光。
“洋子——,我,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洋子突然抬起脚来,在他脸上踢了一脚,随即重重地踩在他的
脑袋上。
“狗东西!你用我的钱,跟两个女人勾勾搭搭!”
洋子的怒火突然狂风暴雨般发泄出来。她的脚重重在踩在他的脑袋上,用力
地辗着,好象要把他的脑袋辗碎一般,以至于他的鼻子和嘴巴在厚厚的地毯扭曲
得变了形,他感觉呼吸困难,艰难地转动着头,想把脑袋从她的脚下逃出来。可
是洋子紧紧地踩牢它。
她老公和那两个朋友呆住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阿胖,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留他下来,好好再谈一谈!”洋子没有松
脚,却开始转头向他们三个。
“那怎么行啊?这,会不会犯法?”阿胖有些犹豫。
“犯什么法?我只是要跟他谈一谈。再说,我在市里这么多关系,有什么事
对付不了?”
洋子有些不耐烦了。
“那也不行。我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去机场了,你知道我要出差几天的。留下
他,你对付得了吗?”阿胖还是不情愿。
“把他绑起来啊,绑结实一点。”洋子的口气不容商量了。
五郎再次被拖进厕所里。这次洋子跟了进来,她指挥他们把他的衣服剥得只
剩一条短裤,然后把他的双手用粗麻绳牢牢反绑在背后,再捆在洗脸台下的铁管
上,双脚也紧紧地用绳子绑在一起。
最后,洋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只脏袜子,当太郎还来不及喊叫时,一把塞
进他的嘴里。
俯视着跪在地上“唔唔”作声的五郎,洋子饶有兴味地看了几眼,抬脚在他
腰上踢了一脚,转头笑着对阿胖说:“这下你放心了吧?”
她抱着老公的脖子,亲热地吻了一下厕所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精美的瓷盘上,一片片鲜红中夹杂着雪白纹路的松坂牛排,齐齐地排在一起。
酱料也已备好。
“来来来,先试试口感如何?”五郎脸上泛着红光,热情地招呼道。这时候
他忽然发现,自己渴得可以喝掉一脸盆的水。他拿起桌上的冰镇啤酒就往喉咙里
倒。
餐厅里却突然漆黑一团。
一切都消失了。五郎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白天
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回到记忆中时,他试着挣了一下被捆在背后的双手,发现
根本无法动弹,这一挣扎,牵动到全身无处不在的伤痕,让他不禁呻吟了一声。
接着他的肚子“咕咕”地响了起来。
他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发现连舌头都干得象块石头。
是一阵高跟鞋的鞋跟敲击地板“咔咔”声惊醒了他。外面门厅上有人在走动。
是洋子回来了!他的心一阵抽紧,绝望地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门开了,刺眼的灯光下照得他一下子睁不开眼,他已经在漆黑的厕所里呆了
太久了。
当他再次勉强挣开眼睛时,一双穿着高跟凉鞋的脚,已经站在他的鼻子前。
那是洋子的脚,他认得出来。以前他曾经抚摸过这双脚,却从来没有这么近看过
它。大脚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