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佥事乃宫中常客,岂能不识。」那人笑答:「咱家司礼监戴义,这厢
丁寿疑惑地看了雷长音一眼,奇怪他怎会和司礼监的人搅在一起。
丁寿入座。
「督公可知你二人交往?」丁寿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东厂与司礼监多次斗
道,既然蒙人授业,二爷也不吝惜几句好话。
法,这二人如何自处。
定睛细看院中,翠柏之下,二人对坐,每人身前摆放着一具瑶琴,一个青
长音抚须笑道:「不独制琴,这几行楷书也是竹楼先生所题。」
雷长音欠身道:「谢过竹楼先生借琴之德。」
「琴声不雅,贻笑大方,丁佥事见笑了。」那位竹楼先生起身还礼道。
「果然人中龙凤,仪表堂堂,难怪深得两宫信重。」戴义细细打量丁寿,
「俗人旁听,不想扰了二位雅兴,罪何如之。」丁寿转过院墙,长揖施礼
能说些什么,「二位也算一段佳话。」
雷长音十指轻抚瑶琴,细按宫商,一曲柔和舒缓琴音随之而起,丁寿闻之
「亏得是在这里,若是在金水桥前,少不得被纠劾御史记你个失仪之罪。」刘瑾皱着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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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文士正是二铛头雷长音,另一人宽袍缓带,白面无须,却是不识。
人道了,大半夜的就起床往皇城赶,谁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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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上的一具古琴,道:「丁兄看可还满意?」
「我二人以琴会友,不谈其他,督公自是体会下情,不加干预。」雷长音
「宪庙多才,喜爱琴弈书画,成化年间宫中貂珰不乏能诗善画之人。」雷
坦然道。
雷长音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听闻丁兄内伤未愈,某有」普庵咒「,
「哦?」丁寿细看这三行五分楷书,字体工整,婉丽飘逸,「好一手台阁
功能宁心养性,祛病强身,今试弹之,请丁兄一做顾曲周郎,如何?」
有礼了。」
「不才受教,雷兄请。」丁寿案前施礼道。
盎然,手拨琴弦,琴音玲珑清越,有金石之音。
一个沙哑声音回道:「贵客已至,怎好累人久候。」
「公公恕罪,这还不到卯时,小子精神有些顶不住了。」丁寿苦着脸道。
「承公公贵言,若果有此日,定当摆酒答谢。」丁寿没当回事,随口客套
「雷某之琴向不假手于人,便请托竹楼先生割爱暂借。」雷长音一指侧边
「志在高山,志在流水。一客荷樵,一客抚琴。」既然刘瑾知情,丁寿又
清宫门,又道:「早朝随侍陛下,这是锦衣卫堂上官才有的恩典,万岁爷特旨
午,奉旨鸿胪寺左寺丞万胫中,制琴人惠祥斫制于武英殿。命司礼太监戴义、
扫,强忍了回去。
「阁下识得敝人?」丁寿奇道。
「好琴。」丁寿赞道,抬头看向雷长音,「这是宋琴?」
雷长音摇了摇头,示意他翻过来看。
御用监太监刘孝、潘德督造。」
道。
只觉腋下生风,飘飘然如临仙境,恍置云端,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体。」丁寿赞道。
丁寿翻过琴身,见琴底龙池处墨书三行小楷,「大明弘治十一年,岁次戊
「伯牙虽有子期知音,却无雅音相酬之乐。雷兄过谦了。」丁寿端坐案前
「这琴是戴义督造的?」丁寿奇道,看不出这内宦之中还有如此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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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走上前去,见案几上是一具仲尼古琴,通体发小蛇腹间冰纹断,古意
哈欠一起,再也收不住,丁寿张嘴又要再打一个,被对面刘瑾眼神冷冷一
笑道:「某观大人印堂发亮,红光满面,近日必然青云直上,官运亨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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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竹楼所书,已可与国朝沈自乐媲美。」雷长音点头道。
「雷兄,这是……」丁寿开口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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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兄言重了,后辈小子如何敢比效先贤。」雷长音谦逊道,抬手延请
「这些话你对在寅时前便在午门前候着的文武百官说吧。」刘瑾看了看乾
要你随伴,当晓得感恩才是。」-
道。
戴义连声说好,转对雷长音道:「雷兄,琴已送到,戴某告辞了。」
「呵~~欠」,丁寿捂嘴打了个哈欠,满腹辛酸,这大明的早朝太特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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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何谈谢字。」戴义长笑一声,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