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统帅并没有在自己的权力中心多做停留,随即Cao纵久经沙场的烛日,直奔星门伽马星地表一处相对隐蔽的山谷密林。
折叠空间的标的点是他思忖之下Jing心选择的。综合地势和斯科特上将惯用的思考模式判断,他有信心抢先自己的侦察部队一步找到自己的将军。
毕竟他自认,是全霍冬星最了解艾登斯科特的人了。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在对自己泛起一阵嘲笑。
——竟将自己对他的了解,用在了这种地方。相伴多年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落得这样的下场。
忠诚的烛日带着三军统帅,飞速在密林上方低空掠过,细细寻觅逃生舱的踪影。他一定就在这山谷的某一处,元帅捉着烛日的皮毛告诉自己;蚌型逃生舱自带引擎动力有限,在其自由活动的范围内,没有比这里更完美的隐匿地点了。
他在低空中来回盘旋了许久,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斜坡下,发现一处小小的热力聚集。
元帅飞速而至,终于发现了尚未冷却的神威号逃生舱。舱门大开,内里血迹斑斑,空无一人。元帅知道上将就在附近。
他在蚌型逃生舱前伫立片刻,扫了一眼舱门上狰狞夺目的鲜红手印。血迹尚未干涸,他几乎能看到那人苟延残喘地扶着门强力从舱内爬出来,倔强地一步一步挪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压下自己要去触摸那血红手印的冲动。
看来神威号杀伐决断,下手不轻。元帅难说自己看到此情此景,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斯科特上将重伤至此,此刻一定就在不远处。元帅牵着烛日,一手拔出脉冲枪,斩去心中的优柔寡断,凝神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以逃生舱为中心,向四周细细搜寻了几百米,暂无斩获。慢行数十步,他忽而发现烛日耳朵一动,头转向了某一个方向。
是幽荧。元帅随即意识到,烛日先一步发现了自己的女儿幽荧。他持枪快步朝着烛日望向的方向移动;却发现烛日踌躇地拖曳着脚步,不肯与元帅同行。
烛日向来英勇无畏,元帅回头看它,知道他是不愿意与幽荧对峙。
虎毒不食子。元帅叹息,转身摸了摸自己的战斗兽,Jing神紧密地同它联系在一起:你跟我来,我保证不伤到幽荧半分。
烛日尖锐的眼神扫视元帅一眼,终于同意和三军统帅一道前往。
随着距离的推进,前方密密的树影中终于出现幽荧的蓝色皮毛,及两个长长的人影。
光裔元帅藏身在一颗古木之后,看到光裔时徽和太子斑半跪在地上,戚戚围着一具尸体。他后退一步,背靠在巨大的树干上深吸一口气,终于亲自确认了艾登斯科特的死讯。
元帅冷眼望着那人的方向,见那一张曾经俊美的脸,如今永远陷入了沉睡;对方薄得过分的双唇上,此时则已彻底没有了血色。
光裔元帅在午夜临别时为斯科特上将留下一吻,便知道再见面时,对方将会是一具尸骨。一生的爱恨痴缠,就此画上句号;世间再无艾登·斯科特了。
元帅知道自己虽然难辞其咎,但真正亲眼看到那人死气沉沉的面孔,还是扛不住内心乍然涌起的狂风暴雨。
他不知道情绪会来得这样气势磅礴,这样不留情面。
他竟控制不住自己狂奔的思绪,甚至无法控制自己骤然暂停的呼吸;他脑中有个声音厚重悲怆,排山倒海般,反反复复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再见了,艾登。再见了,将军。
即使他日再有机会将另一个艾登斯科特拥入怀中,这一个他,这一个独一无二的艾登,这一缕长久吹拂在他战旗下的风,也再不会回来了。
——这个不知从何而起的要命念头给了三军统帅致命一击,让他一向强悍的心脏几乎开始绞痛起来。数日来的第一次,他内心升起一丝久违的软弱;他甚至有些惊疑,生怕眼中涌出不应出现的泪光。
雄狮一样的男人自然不喜欢这样失控的心绪奔涌。他背靠古木,调动着心头的理智,用尽全身力气去抑制住那一根脆弱的神经,叫情绪不要爆发出来。
——这便是自己求仁得仁了,他想。
事已至此,便不要再有无谓的难过了。三军统帅不愿沉溺于没有意义的悲伤,心思缜密的他,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该做什么。
斯科特上将既已撒手西去,时徽的下一步行动,势必会是大肆通报上将的死讯,主动暴露实时坐标,向各位将军讲出经由斯科特上将编排的(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官方死亡事由。
有一点非常确定:一旦时徽通知导演部,他和太子斑即会一直刻意暴露在公共目光之下,避开与元帅独处的机会,避免自己遭到父亲的软禁——或是什么其他元帅不便暴露于人前的不测。
时不我待,光裔元帅想。父子反目,几成定局。
好,那就反目;元帅面色一沉,在心里说道。
意识到此刻时徽和太子斑尚未发现自己,光裔元帅一手握紧脉冲枪,一手从身上取出一只通讯干扰小球,打开发射盖,用力将小球从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