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宿舍的舍友们,时常三五成群,吆喝着一起洗澡。
关系好的,甚至还会彼此搓个背,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穆颂刚入学的时候,每每被热情的舍友邀约,都很是别扭,总要寻个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
好在,很快跟陆远住到了一起,不然,真是有的尴尬,就像此时面对不知隐情的白煦一样。
“咳咳,浴室太小,两个人一起,施展不开,一个个洗,一个个洗。”
或许是被他方才的反应刺到,白煦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垂着头,低低吐出了个“好的”。
习惯了少年生机勃勃的聒噪,猛然见到他这般低沉,穆颂有些不适应。
更何况,方才平白凶了他,穆颂颇有点不好意思。
“哎呀,小煦啊,哥刚才想别的事儿呢,不是针对你,你可别跟哥计较啊!”
穆颂说着,一抬手,搭在白煦的肩上,搂了搂,很是友爱。
似乎是感受到穆颂的友爱,白煦的情绪显见得变好,也很是“友爱”地回搂上穆颂。
一双“好朋友”,就这样彼此“友爱”着,进了楼,消失在陆远眼前。
而陆远,孤零零地枯坐在驾驶室,目睹了这一切,全然是另一番滋味。
事实上,从白煦凑上穆颂脖子时,他就有下车把那狼崽子掀翻的冲动。
穆颂稀里糊涂,以为白煦无心为之,而他远远看着,把小狼狗眼里的贼光,尽收眼底。
那种眼神,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是很多次,穆颂走在大街上,被别的Gay偷窥的眼神。
更是,每次他自己靠近穆颂颈窝时,都忍不住流露的眼神。
如果给穆颂身上吸引他的点排个序,除了手以外,第二就是他的脖子。
纤细颀长,又白又细腻,而肌肤下,那隐约可见的青紫血脉,更仿佛是无声的诱惑,勾引着心怀不轨者的兽|性。
所以,每次靠近,陆远的目光,总忍不住在穆颂的脖子上流连。
而他看向穆颂脖子的眼神,跟方才白煦的眼神,不无二致。
都像饥饿的野兽,望向猎物脆弱又美味的颈项。
只不过,一个是曾被偏爱得有恃无恐的瞎眼狗,一个,则是正野心勃勃想上位的小狼狗。
而或许,是为了惩罚他曾经的肆意挥霍,命运的天平,当下显然正无声地偏向了后者。
想到这儿,肠子都青了的陆远,发泄似的,狠拍了一掌方向盘。
“哔!”
“哎哟哟,做啥嘞!”
骤然的鸣笛,把一旁经过的老阿姨吓了一跳,也震醒了陆远。
人都双双把家还了,自己怎么能坐以待毙?
冲着老阿姨道了个歉,一脚油门,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就快速停好车,上了楼。
找了好半天,终于翻出张储蓄卡,陆远仔仔细细梳整了下,敲响了穆颂家的门。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人来开。
陆远的敲门声,也从最初的温和克制,变得焦躁急促起来。
以至于,正在冲澡的穆颂,都远远听到了。
“小煦,你去看一下,谁在敲门。”
穆颂隔着浴室门,冲白煦喊道。
“我不去。除了陆大哥,还能有谁?八成来让你还钱的。
这个人果真小气,那么点钱,还要你还。
我让记我账上,他巴巴儿给结了,现在又来找你要钱,真是讨厌……”
先洗好的白煦,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嘟囔着。
说着,还打开电视,把声音开到最大,几乎压住敲门声。
而门外的陆远,听着屋里电视的动静,突然更紧张。
穆颂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非常敏感害羞,以至于,每次情爱,非要把电视打开,声音开到最大,哪怕家里的隔音,明明很好。
所以,当他听见电视里激烈的战争枪炮声,脑子里浮现的,完全是另一副画面。
于是,陆远敲门的手,紧紧握成了拳,一声赶过一声,变成砸门了。
外面的动静沸反盈天,穆颂头都被震大了,只能没好气地速战速决,头发都没吹干,便出来开门。
“诶,穆颂哥……”
白煦见他要给陆远开门,急忙从沙发上弹起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咔。”
门终于打开了,果真是陆远,满面通红地站在外面,似乎再不开,他就要踹门撞进来了。
“你们在干嘛?!”
陆远劈头盖脸先发制人,语气又急又差,仿佛是来抓jian的正室。
穆颂:……
“陆大哥,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敢情你们G市都这么敲门的么?
可在我们S市,这么敲门可是要被打的,不知道的,以为是报丧呢!”
白煦又抢先一步,替穆颂怼了回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