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吧……求求你们……”
只剩下带着虚弱无力,卑微至极的求饶。
身上跪压着的那个男孩听了这求饶反而更加兴奋起来,像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玩具一般,又像是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大枭雄。只是兴致勃勃的喊起来,
“妖人受死吧哈哈哈哈!”
“还真的怕日光,有意思,生下你的是只Yin沟耗子Jing吧哈哈哈哈!”
“吃我一记破邪剑!”
啪——
小拇指粗的柳条反复不停,一下又一下抽打在那具小小无助的身体上,痛得浑身发抖。
为首的男孩把他掀了个个儿面朝自己,一脸贱笑着问了同伴一嘴。
“你说他这脸生得这么白,那他“那个玩意儿”会不会也是白的?”
“别碰我……”
“混蛋……别……啊!”
撕拉一声响,衣襟被扯了个大开。
一身晶莹如玉的皮肤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很快便漫上层红斑,逐渐深成酱色。
是晒伤。
他那身子,受不得光的。
为首男孩听见如此声嘶力竭的求饶,也没有丝毫停手的迹象毕竟玩得正在兴头儿上,反而将手移到下裤上。
“往哪儿摸呢小兔崽子!”
几十根冰凌从天而降,寒光一晃,瞬时间将那几个闹事的男孩刺了个穿!几人腾的一声,化成团浓烟消散了去。
小顾望舒赶紧把自己缩成个团,踩得红肿发胀的五指哆哆嗦嗦正要去掐诀,就被他一把捞进怀里。
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只是在不停发抖哽噎。
艾叶见他这副模样,心疼得跟被人生剜出来一般。别说这是顾望舒了,就是个陌生的小孩子,他也见不得这种委屈啊。赶紧用衣袖大致给他抹了把脸,再把这孩子深深按在怀里。
小顾望舒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头发蹭在艾叶前胸裸/露的肌肤上直发痒。就像个刚从水塘里捞出来的落水狗,浑身凉得像块寒冰,也是块玉毫无血色的白玉,察觉到艾叶身上暖,便拼命去贴,归巢本能的雏鸟一般渴望着大鸟的庇护与温暖,小小的身子埋着脸哭得一塌糊涂。
艾叶见他钻得辛苦,解开外面的薄裘衣给他裹了进去。不知该怎么哄,只能拍着他的后背,怕他哭得凶,别再呛了自己。
艾叶杵在原地,此刻似乎明白了他在山崖上和自己说过的那句话的意思。
——人怕我,总好过我怕人。
受了太多欺辱凌虐,与这世道谈何和解。
顾望舒他……原来就是这么活过来的吗。
他理了理怀里娃娃凌乱的碎发,只能叹出一声哀气。
凡人真的怪。天下万千芸芸众生,皆是唯一,总会有特立独行与众不同之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何就不明呢。
与这糊涂妖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梦魇虽为幻像,却都不是无故而生。万物皆为介主怨念心结而成,景象环境虽为虚,但这梦中所经事件,可都是亲身经历的实事。他是没想到,顾望舒那张淡漠无情,漠然处之的表情下,竟藏着这样的过去。
艾叶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接近顾望舒之后,这幻境似乎开始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废院里一棵歪脖子的老枯树像个近百老叟一般佝偻着腰垂拉下来,吊挂着许多墨青色不知什么名的爬藤。
黢黑chaoshi的泥地里密密麻麻爬满了觅食的鬼面蟹,一条从头部开始被扒开露出绯红皮rou,下半身完好鱼尾的大鱼不停在这泥水里扑腾挣扎,天上忽儿是艳阳高照忽儿乌黑云压城。
那几个小兔崽子散去后四下静的发寒,唯有不知何来的滴水声在无限放大。
所有一切不合时宜的景象无一不在提醒着他,这里是个吞灭人识扼杀一切的梦魇。
以人潜意识与内心深埋恐惧铸成幻境,是变幻莫测危机四伏,没人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从哪个无理的地方钻出来。
他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果然正如梦貘所说,一旦插手了这梦魇,便是陷入绝境。刚刚还是剧半透明虚无的身子,现在已然于这梦中人一同,明了长存。
艾叶释然一笑,忽地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曾认为不如就将顾望舒丢在这自己跑了才是万全之策,可耿耿于怀的那团不宁心绪,直压得他喘不上气,怎么都不对,怎么都不顺心。倒是如此一来,反而舒心。
大不了就一起死在这儿,反正当下我与你,谁不都是烂命一条,苟且偷生啊。
更何况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艾叶异常敏感的调动起浑身五感本能,毕竟从此刻开始两个人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顾望舒若是出了事,他也免不了一起赔进去,又不能指望个只会哭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做出些什么反抗,更何况……
艾叶怀里抱着哭哭啼啼的小顾望舒,掂了掂身子将他小屁股抬到自己左臂上,好让他能坐得舒服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