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刚才等红灯的时候,你往那家咖啡厅看什么呢?
已经开出很远了,宁进还把头凑出车窗使劲儿往后看,可惜没看出什么稀奇的,只好贱嗖嗖地追问程锴。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爱管闲事呢?老子什么也没看。程锴目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你那么疑神疑鬼,我把你扔回去,你看个够好不好?
宁进瞬间噤声,捏着两指在嘴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程锴用舌头顶了顶一边脸颊,摆一副臭脸。
那是傅岑没错吧?那个在咖啡厅门口站着,穿的虽然日常但一如既往整洁干净的背影。
他一眼就认出那个背影是傅岑,在他旁边和他比肩而立的女人程锴眯了眯眼,在她转身进咖啡厅的一瞬间确定了她就是孟娴。
穿一条剪裁雅致的青绿色长裙,两边耳垂各坠小小一颗白水晶。
环佩青衣,盈盈素靥。
看起来真般配啊。
程锴就那么看着他们一起进去,神色恍然,直到绿灯亮过两秒,他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才收回视线,重新发动引擎。
到城西的盘山路口时,那儿早聚了一堆人,十来辆超跑乱七八糟地停着。眼熟的不眼熟的,都人手搂一两个车模。程锴眼神沉浮不定,看了一圈没看见要找的目标。
徐备呢,怎么没见他人?程锴又把四周扫视一遍,开口问宁进。
徐备算不得程锴朋友圈里的,说白了也就是他半个对手。徐家家底不太干净,早些年多多少少涉黑,近几年接连被整治,没落了不少。
程锴自认跟徐备不是一路人,唯一敬佩对方的是他还算有魄力,不靠家里,自己炒外汇赚钱买了辆迈凯lun。车技也不错,有时能和程锴打个平手所以他一般愿意和徐备来两场。
就是人太sao了,总喜欢乱搞,身上染的香水味儿从来都不带重样的。
宁进听他提徐备,说不出是嫌弃还是看笑话地撇了撇嘴:
他呀,不是上个月在温哥华加入了个超跑俱乐部嘛,有人罩着就飘了;泡夜店的时候被叫去群p,结果过后发现有个嫩模有艾滋,那一堆人都去医院检查了。宁进说着,颇促狭地笑了笑,他要是倒霉,说不定这会儿已经中奖了,哪里还有心情来玩儿。
他们这帮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麻烦不落在自己头上,怎么嬉笑调侃都不为过。
程锴吐出一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他语气冷了下来:活该。
话音落下,他从总控打开了宁进那侧的车门,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跑两圈。
宁进识时务,看程锴表情不太对劲,没问什么就连忙下车了。
看宁进下车,有人三三两两地簇拥过来,阿进,程哥还比不比了?哥几个一早就来,等这么久了就为给程哥捧个场
话还没说完,程锴的车已经扬长而去了,弩箭离弦一般。伴随着巨大的低沉轰鸣声,只剩下下银白色的残影和一地尾气。
宁进也很无奈,程锴喜怒无常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上一秒还高高兴兴地,下一秒就能暴怒,谁能摸得清啊。
你们先比着玩儿吧,待会儿谁赢了去找程哥讨个赏,这儿毕竟是他的场子,一般来说他都会给的。宁进摆摆手,说道。
讨的这个赏可不是赏钱,要么是新款跑车,要么是同等价值的游轮或别墅。
程二就这点儿好,不论怎么脾气臭怎么古怪,善后和补偿永远是到位的,是非常稳定的利益施予者;所以这么长时间了,他身边的追随者也是只少不多。
车窗外的风景急速掠过,程锴耳后生风,车速激烈到极致,他心境反而出奇地平静了下来。
傅岑能这么快回到孟娴身边,其实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仔细想想,以傅岑这么多年对孟娴超乎常理的执着,加上孟娴在白霍身边装乖讨巧,白霍看的没那么紧了,傅岑总有空子可钻。
当年傅岑一身朗正地教他弹钢琴的时候,他可没想到多年以后能看到这位老师知三当三的场面。
他失笑出声,眼里是一层淡淡的讥讽,可是转而,他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五十步笑百步,说的可不就是他吗?傅岑好歹还有个三儿的名头,他却纯粹只是一夜露水,还是被人当枪使那种。
程锴又开始胸闷,那些情绪不上不下地堵在心口,压得他一口气都上不来。
想些别的事吧,他强迫自己。
开车的时候最忌讳烦躁不安,可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硬是挥之不去。程锴脑子越发混乱起来,开着车横冲直撞,像是发泄一样,完全失去了平日里赛车时那种游刃有余的畅快感。
车速快到离谱,绕着整场跑了四圈,程锴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浑身的血都是热的,程锴脱力般靠在椅背上,喘着气闭上了眼。
太太,吃水果。
小琪坐在病床上,把护工处理好放在她病床桌上的水果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