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在讽刺他贪生怕死急于求和了。
韩庚略一怔忡,随即眼底的戾色更甚,他如此低姿态,却换来郑允浩的多番羞辱,纵是教养再好,此时怕是也要忍不住了!
“好了,父皇还在等玄王呢,玄王就随我一同入宫吧!”郑允浩睨了他一眼,悠然转身上马,踏云驹打了个响鼻,自得地在原地踏步。
韩庚压下怒意,也翻身上马,对着后面的队伍道:“都跟上!”
郑允浩在巳时三刻回了王府,此时金在中正坐在后院的木槿花下的小径上,芍红正帮他染蔻丹,他那双手常常用牛ru和Jing贵的花瓣洗手,再加上时常写字作画,因此纤长白皙,虽不像女子的手那般柔若无骨,可却也十分好看。
见他来了,金在中迅速红了脸,着急解释道:“我就是闲来无事,好奇而已,我……”
没说完就被郑允浩打断了:“就是真想染又怎么了?”
一旁的芍红闻言,笑了道:“奴婢就说,王爷看了只会觉得喜欢,怎么会嘲笑王妃呢?再说了,咱们东神男子也兴染蔻丹,没什么了不起的,上回奴婢见小侯爷夫人手上染得可好看呢!”
郑允浩听了,笑眯眯地在金在中身边坐下,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蛋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王妃这样好的底子,若不装饰起来了,那才可惜呢。”说着,看了一眼蔻丹,问道,“这是何物,凤仙花么?”
金在中见他没笑话自己,心里舒了一口气,道:“凤仙花和千层红都太惹眼,也太艳,我不喜欢,就择了水绿草,是极淡的青色。”这时芍红正帮他把右手上的布拿下来,他便把手放在郑允浩眼前,问道,“你看这个颜色,好看么?”
金在中本来肤色就白,如今染了水绿色的,倒衬得肤色红润起来。
他不知想到什么,轻笑道:“像中毒了一样……”
金在中:“……”
“没有没有,我乱讲的。”郑允浩知道他要恼自己,连忙改口,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亲,“王妃的手简直秀色可餐,染什么蔻丹都好看。”
“根本一点都不诚心!”金在中怒哼哼。
“这样诚心一点没有?”郑允浩捧着他的手睁大了眼睛做痴迷状。
金在中终于笑出声,一掌拍在他心口:“没正经!”
郑允浩笑着捏捏他的脸,眼底都是宠溺。
染好了蔻丹,两人直接在木槿花下传了午膳,金在中昨晚被他折腾坏了,此刻也是才起来,因此也没什么胃口,只盛了一碗七宝五味粥喝。
“玄王去见陛下了么?情况如何?当真是他要求娶?”金在中面带忧色疑惑地问道。
“嗯。”郑允浩点了点头,“据说他们南祀有‘平妻’一说,郑千袖若是去了,应该是与金希澈平起平坐。”
“那希澈如何肯啊?”金在中为金希澈担忧,“如今南祀太子虽未被落罪,可到底是废了储君之位,玄王是天策帝的私生子,上位的可能极大。希澈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位子,却要插进来一个什么都未做过便要与他共享夫君的人,按照他的性子,定然是千万个不愿意的。”
郑允浩停下筷子,道:“天策帝如今有意抬举韩庚,恐怕是存了让他接手皇位的意思。我去调查过,韩庚的母亲是天策帝的姑姑,长乐公主。”
说到这里,金在中吃惊地打断他:“天策帝的姑姑?可韩庚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对。”郑允浩点点头,“长乐公主是天策帝的父亲昭和帝最小的妹妹,两人年纪相仿,在天策帝未登基的时候就有不寻常的关系,后来天策帝登基后还给天策帝生了一个儿子。两人的事纸包不住火,很快就被传开去。姑侄如此苟且,自然不为外界所容,当时的钱太后就私自扣押了长乐公主,而天策帝的皇后陈宣华从中作梗,想弄死韩庚,不过长乐公主身边的侍从忠心,求了钱太后,只说把韩庚远远地送走,绝不让他踏足南祀,钱太后想必也是怜悯稚子,遂答应了。后来韩庚就被送到了北祁一户做皮毛生意的姓韩的人家,再后来,天策帝派人将他寻回,假借玄亲王儿子的名义回了南祀皇室,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
“原来如此啊。”金在中感叹,“如果真是这样,那玄王必定是天策帝最心爱的儿子,储君和皇位,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怪不得前世的韩庚能够如此迅速而顺利的上位,原来其中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原因。
“那后来长乐公主呢?怎么样了?与玄王相认了吗?”金在中追问道。
郑允浩摇摇头:“韩庚被送走的第二年她就疯了,后来被陈宣华毒死了,所以陈宣华也没有好下场,不仅被废后,还被赐死,据传殡葬时披发覆面,以糠塞口,天策帝对其之厌恨,可见一斑。”
金在中唏嘘不已,道:“帝王之爱与帝王之恨,都如此叫人不寒而栗。”
郑允浩转眼望他,笑道:“你怕吗?”
“我自然不怕。”金在中勾起唇角,一旁的木槿花衬得他的面目格外美艳柔和,他一手托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