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一出口,底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了韩庚。
他话一出口,底下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了韩庚。
韩庚心思缜密,早在看安阳王与怀庆帝你来我往之间就发觉了问题——他原本是打算娶郑千袖的,毕竟郑千袖好歹也是个世子,可现在看来,怀庆帝和安阳王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亲密无间,自己若是娶了郑千袖,恐怕只会夹在怀庆帝与安阳王之间里外不是人,与其如此,还不如娶一个得怀庆帝信赖的重臣的儿子——
比如萧鸾。
萧鸾的父亲绥安侯颇得怀庆帝信赖,其长兄的妻子还是金在中的堂弟,娶了他回去,不仅是得了怀庆帝和绥安侯的支持,也与郑允浩金在中联上了姻亲,如何都不会比郑千袖差;更何况萧鸾看着性子也好,说不定能和希澈和平相处。
这些心思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然起身离席,面对着怀庆帝礼貌地开口道:“回禀帝君,小侄愚钝,虽无子期之才,但心向往伯牙之音,还望帝君成全。”
方才萧鸾演奏了《高山流水》,可不是伯牙觅知音?
因此他的一番话,像是一块硕大的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在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花,但是浪花过后,却是比先前更加寂静的可怕。
金在中看向怀庆帝,只见怀庆帝一手的拇指摩挲着白玉酒樽,面上看不出喜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看萧鸾,只见他沉默不语,抿着唇望着桌案上的青瓷酒杯。而他不远处的陆承奕——只见他几乎要拍案而起,却被文昌侯一把拉住,死死压在了座位上,他面色Yin沉得像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黑沉沉得骇人。
金在中略一思索,花瓣一样的红唇缓缓扬了起来。他朝着郑千袖道:“恭喜世子,一舞倾城,更倾了玄王之心。”
郑千袖和萧鸾错愕,连韩庚自己都诧异地望向了金在中。
金在中见众人看向自己,好似惊讶道:“方才玄王说欲觅知音,而世子的《荆轲刺秦》不正是说荆轲为知己者死吗?玄王如此委婉,想来定是怕唐突了世子吧?看来玄王对世子已然是慕而悦之了呢……”
韩庚与郑千袖俱是一愣,正要反驳,却听上首的怀庆帝开怀大笑起来:
“好,好!玄王真是慧眼独具啊,朕这个侄儿,的确是出色啊!”
他如此说,让众人都吃了一惊——金在中的话虽有道理,但比起萧鸾的《高山流水》觅知音,还是稍微牵强了些,没想到怀庆帝竟会出口附和。
然而金在中其实早就知道,方才怀庆帝不见喜怒的表情,是因为不悦——他本就想把郑千袖嫁给韩庚,但是他不愿落人口实,让人以为他猜忌兄弟,以致安阳王连一个义子都不能留下,所以他不方便直接赐婚,只好美其名让众多世家子弟表演才艺让韩庚自己选,他故意将郑千袖放在最后,就是想让韩庚选他,没想到韩庚竟然自作聪明选了萧鸾,此时金在中出口“颠倒黑白”给怀庆帝一个台阶,怀庆帝自然乘势下台。
下首的郑允浩朝着安阳王笑道:“真是恭喜九皇叔了,得了如此乘龙快婿!”
父子俩这样说了,等于就是一锤定音,便是韩庚也无法辩驳,更何况安阳王和郑千袖,只见安阳王眸中闪过一丝悲叹,却是很快变作笑容,只是那笑容也勉强了些,道:
“如此,千袖就交给玄王了。”
韩庚没料到会变成这样,只可恨自己说得太模糊,那金在中又太过巧言善辩,不过现在这个状况,就算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也只能是这个意思了,他从善如流,对着怀庆帝和安阳王分别抱了拳行礼道:“小侄多谢帝君和安阳王成全。”
“诶,既然是兄弟之国,这自然是朕应当做的。”怀庆帝笑得十分客气,“不过,这千袖可是朕九弟的爱子,玄王若要把他娶回去,可要好好讨好这位未来岳丈啊!”
韩庚连忙唯唯,气氛又重新回暖起来。
金在中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一切,偶然撞到萧鸾的视线,用眼神朝他示意了陆承奕的方向,萧鸾迷茫地望过去,见是陆承奕,顿时羞恼地转回了头。金在中忍俊不禁,不远处的陆承奕会意,笑着对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郑允浩在金在中耳边道:“王妃,你一下子做了两个媒,红包都要拿到手软了呢!”
金在中轻笑,拿青瓷酒杯遮了遮笑容:“恐怕还有人要找我算账呢!”
当晚掌灯时分。
秋日里天色本就暗得早,傍晚又下了雷阵雨,天色便更暗了。凤王府这时正在传膳,花厅里人来人往好不忙碌。
郑允浩与金在中正用晚膳,就听管家进来说:“王爷,萧家二公子求见。”
郑允浩与金在中对视一眼,道:“请他进来。”
没多久萧鸾提着一个盒子,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进来了,对着两人行了个礼道:“参见凤王,参见凤王妃,今日一事,多谢凤王妃出手相助,大恩大德,萧鸾没齿难忘。”
他开门见山,倒是叫金在中有些发愣,随后忙起身,上前笑着扶住他道:“二公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