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工兵感恩戴德地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程子介这才对着剩下的二
十四个俘虏道:「你们原来都在朱老五手下,朱老五是作恶多端,你们作为他的
手下,我也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他,所以我要秉公判决。现在,由以前被你们虐
待的人上来指认,当面对质。要是没做什么坏事的,我不再追究,愿意加入我这
儿的,我也把你们当成一样的兄弟。要是谁做过伤天害理的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必须惩罚,否则我难以服众。」说着脸一板,对着最先一个俘虏道:「起来,转
身对着他们。」
那俘虏哆嗦着站起身来,转过脸去对着众位以前的奴隶,满脸都是冷汗。程
子介大声道:「各位兄弟姐妹,都看清楚了。这人以前做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奴隶们骚动了一阵,终于有一个女人喊道:「老大——我以前是白尾的…
…朱老五去打我们白尾的时候就带着他……是他开枪打死我爸爸的——我认得他!」
这俘虏浑身发抖地哭了起来:「我……我……那时候我们是对打……隔着老
远互相拿枪打……我……要是不打……会被当家的打死的……」
程子介静静地看着他:「还有人指认他吗?」
.
奴隶们一片安静,看来这是这名俘虏唯一的罪名。程子介见状,站起身来,
大声道:「如果是战场上互相交火,子弹不长眼,自然互有伤亡,这事没法追究。
如今这世界大伙为了生存,当时各为其主,只要是上了战场,就是杀人和被杀,
倒不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大部分手里都有人命——包
括我自己,手里挂的人命不见得比他们少。真要追究起来,没人能脱得了干系!
所以,只要是在战场上交火造成的死伤,都不许追究。那位姐姐,这事抱歉…
…我不能因为这个惩罚他。」
那俘虏一下子松了口气,回身软绵绵地扑倒在程子介脚下,拼命磕起头来。
程子介顿时脸色一黑:「我说了多少次不许磕头!起来,站到一边去。」
那俘虏吓了一跳,赶紧连滚带爬地走到万工兵身边。程子介看向剩下的俘虏,
倒有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松了口气。他们既然敢投降,大多都是心中坦荡,并不
是残忍邪恶的人。于是转身对苏田田道:「雅琼呢?去叫她出来。」
苏田田赶紧答应着进了防空洞,很快拉着满脸莫名其妙的白雅琼来到程子介
身边。程子介挽起白雅琼的手,径直走到刚才那出声指控的少妇面前。她刚刚和
丈夫团聚,夫妻两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看到程子介直接来到自己面前,夫妻两
紧张地松开了手:「老大……?」
程子介看着那少妇,脸上还挂着悲伤和难过的神情,轻轻地叹了口气:「这
位姐姐,之前算是双方交战,死伤无可避免,只能既往不咎。这是我的妾,她原
来也是你们白尾人,老公被陵川的一个人打死,但是后来那人又带队投降了我,
我也没有追究这事。那人现在也在我手下。——雅琼。」
白雅琼明白过来,神色平静地上前对那少妇道:「嗯……这位妹妹,是这样
的。老爷这么做才是最好的……我们的这些男人……老爷,和你老公,怕是都免
不了和别人对打的时候伤了别人的性命……真要追究,没个尽头的……重要的是
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已经不恨那个人了……他现在在老爷手下也很好,其实也是
好人……大家都是好人多……如今这世道,很多事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希望
你理解老爷,别怪他不给你报仇。」
看到老大带着爱妾亲自来向自己解释安慰,那少妇自然无话可说,缓缓流下
泪来,看着程子介和白雅琼,欠下身子去:「嗯……我知道了……多谢老大…
…多谢姐姐……我知道……老大是好人,我不能让你们为难……谢谢你们……我
……我不恨他了……」
「谢谢。」程子介也对那少妇欠了欠身子,拉起白雅琼的小手回到座位上,
对大家朗声道:「大伙刚才也听到了。在战场上交战,和虐待杀害手无寸铁的人
不同。今儿要指认的只是那些虐待行为……战场上的事,不必再提。」说完盯着
身前另一名俘虏:「起来,转过身去!」
那家伙垂着头,缩着肩膀,不肯转过身去,对着程子介求饶道:「程老大
……饶命……我们在新金一起打过丧尸的……求程老大看着我们那次的交情…
…」
程子介定睛一看,总算认出了这家伙是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