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拦住他对他的喜爱。
霍明迟甚至怀疑小天使其实是因为白天时两人发生的口角,才会负气瞒住自己早已恢复正常的事实,陪他演了刚刚那么一出放下过往的戏。
而如果是穆迪亚的话,看到秦天明的时候绝不会这么平静,竟没有任何犹豫和挣扎就杀了他。
有些过于干脆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能从古流传到今,必然有它一定的道理。
至于盖尔……霍明迟暗自笑了笑,他大概能猜到一点小天使内心的小九九,无非是想制造一个消失的幌子让他紧张而已,或者说想测试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的份量。
也许明天一早醒来,霍明迟看到的仍旧会是眼前这个‘穆迪亚’,一个装得四不像的‘魔鬼’。
他笃信,眼神最能映射一个人的灵魂,盖尔可以演,但眼睛始终是骗不了人的。
这边,沉默许久的青年终于有了反应,他笑了一声,转过眼眸意味不明地看着男人问道,“打败他?他是谁?”
霍明迟失笑,收回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宝宝别演了,一点也不像。”
穆迪亚迅速抬手抓住了男人的手,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对方小麦色的皮肤,“不像那个恶魔对吗?”他曾经在小白痴留下的备忘录上看到过这个称谓。
霍明迟点了点头,欣慰道,“对,恭喜你。”
穆迪亚听完却只觉得心间一片冰冷,他握紧了男人的手,学着盖尔的语气十分开心地道,“原来他在小祖宗的心目中,也是恶魔!”
霍明迟并没有反驳这句试探,相反,为了让没有安全感的小盖尔不再患得患失,他明确地说道,“而你是我的天使。”
穆迪亚笑得更开心了,“可我只想当你的上帝。”
霍明迟嘴角的笑容一僵:“……???”
“你让我失望透顶。”这回青年的眼神又变成了惯常的Yin暗和危险,他松开了男人的手,背过身将眼底蠢蠢欲动的暴虐因子强行压下,“在你的上帝还能自行解决生理需求前,赶快离开这里吧,宝贝。”
霍明迟收起了笑容,想了想还是决定向对方坦诚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很乱,已经理不清你和盖尔了。”
“其实没必要理清。”穆迪亚轻声安抚道,“既然你不想看到我这个魔鬼,那么我会识趣地消失。”说到这他又回过身,目光冷凝在男人脸上,淡淡地补充道,“永远。”
霍明迟起先还有一种说坏话当场被抓的尴尬感,但在穆迪亚最后说出那两个掷地有声的字眼时,他却像被震住了似的,喉结一滚,薄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在穆迪亚的目光中讪讪地点点头,尽量做到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甚至有些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客厅。
直到走进极速电梯,霍明迟的心仍然久久无法做到宁静,动荡的脑子此时此刻想的全是青年那时忧郁的蓝眸,它们跟几年前,伊莎贝尔夫人发给他看的那一双哭泣的泪眼无数次重合,分离,分离,又重合。
霍明迟在脑海里反复比对着它们,越看越觉得心惊。
因为它们给他的感觉,分明就是同一个人的眼睛!
穆迪亚盖尔……穆迪亚盖尔……它们本来便是一体的名字。
霍明迟默念着,心就跟要裂开一样疼。
“也许是我过于偏见了。”男人低声自语道。
其实从穆迪亚试图杀死他的那刻起,霍明迟就一直透过有色眼镜在看对方,哪怕后来大婊贝再怎么剖白心迹,他也没有一点想要相信的意思。
或者说,因为心存芥蒂,他根本就没把穆迪亚的话真正放进心里过。
这就像钉子和木板的道理一样,钉子被人牢牢钉在木板上,哪怕后来有人将它拔除,木板上的钉孔依然存在,这是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痕’。
穆迪亚在最开始对霍明迟做的事,就如这木板上的钉子一样,就算拔去了也会留下洞痕,始终比不上他对小天使全须全尾的爱和由心而生的亲近信任。
可近期相处下来,霍明迟却动摇了,他刚刚的亲吻,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是基于那双忧郁眼眸,是出于对它们主人的喜爱。
甚至当他摘除‘有色眼镜’,认真用心地去吻穆迪亚时,却跟吻盖尔一样,并没有察觉到有不自然或者是品出哪里不对。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有前面那样的猜想,会认为现在的‘穆迪亚’其实是盖尔假装的。
这一切的发现,都推翻霍明迟以往固有的认知,搅得他心中天翻地覆。
尤其是穆迪亚心如死灰地宣布彻底消失时,男人甚至没有那个脸和立场再去挽留他。
霍明迟十分清楚:穆迪亚不比盖尔,他经受了太多的苦难,灵魂的伤口还未结痂就又被伤到,那么后期想要治愈,绝不是几句安慰和道歉就能办到的。
自己对穆迪亚造成的伤害,很可能就跟原著中秦天明对男主造成的伤害一样,将会成为对方心上永远都无法恢复的疮口。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