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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他绝对想不到晏青时会以这种语气说话,二是穆书凝没有想到晏青时会把这一件事搁在心里这么久。
那些事情他如果一直记挂着,念叨着,那就真的是不共戴天之仇,有朝一日他肯定会把曾负过他人扒皮抽筋,也许就真的包括晏青时。
可这些事情一旦想通之后,他便又觉得,其实也不算什么了。
更何况他们两个兜兜转转,苦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了个好结果。
究竟还有什么可再犹豫的?
穆书凝回抱住晏青时,他道:“那我又为何要生你的气?”
晏青时却是不肯再说,低下头,将头埋进穆书凝的脖颈里,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没生气便好,是我想多了。”
忽然想到此刻是在荒郊野外,皇陵里面还有个百里晋杨,指不定他什么时候突然就跑出来,若是被逮个正着,虽说影响不了什么,但到底也是有几分尴尬的。
穆书凝不自在地将晏青时推开,道:“我们先到处逛逛吧。”
穆书凝在张嘴说话的那一瞬间,想喊一声晏青时。可嘴都张了半开,却又停住了。
他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师尊,晏掌门,青时?
好像哪个都不太合适。
穆书凝此人,天生就好像比别人少了一条关于感情的神经线似的,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喊出其他人的昵称,可他就不行,就连罗渚,他都是直呼其名的。
不知道为什么,穆书凝就是觉得去掉姓氏之后距离一下子被拉近,他有点无所适从。
晏青时也听出来些穆书凝的不自在,他自动拉开一点距离,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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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还算是比较热闹的,即使在国势衰微的情况下,小贩的叫卖声也不绝于耳。到底是都城,是有底蕴在的。
穆书凝走在前,晏青时在后,二人闲闲地逛着,偶尔穆书凝回头同晏青时讲几句话,手偷偷地在袖子下面跟他碰一碰,然后迅速分开,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又装作无事地继续逛着。
两个加在一块岁数几乎要跟大殷王朝一样大了的老东西,居然还在这玩这么纯情的戏码!
因为大殷的民风并不是那么开放,两人几乎不敢做出任何亲密的动作,而这般一板一眼的架势,若即若离,倒是有点欲盖弥彰,若是真被有心人逮着,那就是一逮一个准。
卖糖葫芦的小贩就是那个有心人。他看人何其准,脑袋一晃就知道这俩人关系有点那么不正常。
“二位,这么好吃的糖葫芦不来一串?”
穆书凝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前的视线忽然就被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挡住,糖衣金黄,薄薄的一层,裹着里面鲜红的果子,熠熠闪着光。
穆书凝下意识的舌根发酸,吞咽了一口口水。
晏青时注意到穆书凝的眼神,动作奇快,掏出钱,直接买了两串。若不是穆书凝拦着,晏青时恐怕要给那小贩包圆。
小贩见这笔生意做完,同两人寒暄几句,又职业病似的吆喝起来:“瞧一瞧看一看,又大又甜又好吃的糖葫芦哟。”
穆书凝有点累了,也不走,就站在小贩旁边吃糖葫芦。
糖衣酥脆,入口即化,果子酸得恰到好处,穆书凝刚咬第一口,就忍不住道:“好酸!”
晏青时没吃过这些东西,他侧头,打量着穆书凝的神色,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和一种安宁的满足感。
看见晏青时那副好奇的模样,穆书凝把另外一串没咬过的送到晏青时面前,晏青时却轻轻摇了摇头。
穆书凝忽然使坏,凑到晏青时耳边,轻轻吹着气:“不吃这个,那你想吃我嘴里的?”
早就想这么干了!
说完这话,穆书凝忽然有点后悔,顶着一张大红脸连退了两步。
晏青时却如遭雷劈,惊愕了足足有五个数的时间,随后便不敢置信地看向穆书凝,无法控制的,耳尖红了。
穆书凝:“……”晏青时看起来怎么更那啥。
穆书凝脸上的红褪了下去,他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个好玩的事情,顿时心里一点负罪感和不好意思都不见了。
他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晏青时是易害羞体质!
也是,守了六百年的老处男一个,不禁撩。
那小贩见没有生意,便专心打量起旁边这兄弟俩来。
他打趣道:“哟,兄弟俩感情挺好的啊。”
穆书凝抬眼觑晏青时的表情,发现他不但没有反对,甚至还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对小贩做出了回应:“是。”
晏青时惜字如金,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对别人说。
那小贩是个自来熟,他见晏青时气度不凡,而且两人的衣着都不简单,便给两人直接盖了戳:有钱人家的少爷。
“兄弟俩是外地来的吧?这回来瀛洲是干嘛的,做生意?”
晏青时嘴唇一抿,不愿多说,他向来不喜与人攀谈。
穆书凝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