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我和许鹤宁这些乱七八糟的过去,他的冷淡,他的yIn荡,他的拒人千里,他的穷追不舍……他是那么矛盾,我从来看不透他。而他此时此刻听到我的嘲讽和讥笑,还是垂着眼眸保持沉默。
“你说话呀!”
我根本沉不住气。他一定是知道这点,所以常常轻易就拿捏住我。
他抬起眸子,千叶城的霓虹在他玻璃似的眼珠上映下流光溢彩,可他看上去还是那样的冷。有时我觉得他比仿生人更像仿生人。我宁愿和Nova相处,也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既然你什么也不愿意说,又何必苦巴巴地来找我,又何必……何必在我对你冷言冷语的时候,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钳住他纤瘦的腰身,吻住他的双唇。他在我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时闭上眼睛,脆弱的长睫毛沾着一滴泪珠,他总有办法把自己弄得楚楚可怜。我冷笑,趁他被我亲得懵懵懂懂时,把他推入旁边那间售卖跌打酒的小药铺里。
药铺后藏着一间宽敞的暗室,用厚泡沫板隔开,分成公共厕所一样的小隔间。
外头的招牌、前厅的药柜都只是应付督警检查的幌子,这间店本来就是一个藏在闹市中低级又劣质的色情会所。
我在扫码区刷了手机,取了一把钥匙,攥着他的手去到一间隔间。
“裴俊白,你放开我!”
他蹙着眉,恼怒道。
他在表达拒绝时,倒是不吝言语。
我松开手,他在惯性的作用下跌倒在地上。我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扔进隔间里。他瘦得厉害,身上没有二两rou,轻得像一只风筝。
我锁上门,“咔嚓”的齿轮咬合声惊得他身体一颤。见到我还在隔间里,他才稍稍松一口气。
我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他想直起身体,我一脚踩住他的手。他吃痛地哼了一声,又安静下来。
另一间隔间里的性爱声音极其清晰地传来。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喘息像空中飘着的暗云。
过了一会,他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做爱的地方。”我答。
他笑了一下,竟带着几分轻蔑:“裴俊白,你平日就在这种地方作践自己吗?”
我作践自己?
我简直想大笑。
我抬起踩着他右手的脚,用靴尖轻轻掂起他的下巴。
他雕塑般冰冷的五官在这个隔间昏黄的灯光下也变得柔和起来。
我笑道:“许鹤宁,难道不是你赶着上门让我Cao吗?我承认你的屁股还有些可取,可你射得到处都是,我可不想脏了我的屋子,要不老师您就在这里脱了衣服吧。”
他红了眼眶,那滴挂在蝶翅睫毛上的泪珠终究落了下来,在他冷清的脸上划下一道裂痕。
他看着我,一粒一粒解开他衬衫上的纽扣。清冷的气息从他裸露的肌肤泄露出来。
我的胃一下子抽紧了,排山倒海的厌恶像过量的胃酸腐蚀着胃壁。
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吗?他宁愿如此也不打算向我低头吗?
我又愤怒又绝望,仿佛眼耳口鼻都被海水淹没,我不懂得如何自救,也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救我。
我看见许鹤宁脱去了上衣,露出白纸似的单薄躯体,接着他用细长的手指挑开自己的内裤,白桃般的股丘正因为紧张、羞耻和寒冷而瑟瑟发抖。
他总有办法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衬得我像个恶人。
我踢开他。
他倒在地上,珍珠似的泪砸下来。
我觉得他可笑,我自己也可笑。
我后悔几周前为了救沈先生而联系了国研大学的云计算机Viva,也后悔再见许鹤宁时,对他再生孽念和他上了床,更后悔主动去动物园找我的父亲,死乞白赖也换不回来一个解释。但我总是学不乖,我每次都心软,他们一个两个便利用我的不舍得,践踏我的真心。
我气急而笑。
“许鹤宁,我一周前对你客气,不过因为那时我以为你是我父亲叫来的,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滚吧。”
我说完这句话,拉开隔间的门,把钥匙挂在门把手上,大步迈了出去。
暗室里充斥着尿味、Jingye味、血腥味还有廉价的ru胶味。过道的灯明明灭灭,闪闪烁烁。我难受极了,身体忽冷忽热的,脑子像个蒸炉。
“白白!”
许鹤宁突然追出来,像一只大鸟从身后抱住我。他颤抖的唇贴着我的后颈,干燥又灼热,让我想起烤焦的面包皮。
我一阵头皮发麻,心像瞬间悬上一万五千米高空。
“你疯了?”
他居然光着身子就跑出来,他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大胆的事情。
他咬着下唇,紧紧抱着我,身体与我后背贴得极近,我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在颤抖。
我挣开了他,转过身。他现在倒知道害怕了,其他隔间的客人随时会出来,他赤裸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