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萧爹唤令梅带着礼物拜访朱大夫。
朱家小院永远飘着好闻的药香,静谧雅致。
见到萧家来人,朱汉延挺高兴。
“你们上回找到的茯苓,晒干后药效极好。收药的人都说难得见到这样的好货色。”他招呼客人在院里坐下,“呀,怎么还带了那么些东西来?”
陈玉芝见到令梅,心跳一阵加速,儿子已经跑到堂屋里,神情欢快的泡茶送水。
她忍不住叹息,跟着儿子到院里,扬起笑脸道:“你们来就来了,还送那么多东西干什么?这让我和老朱怎么好意思?”
令梅接过骏骁的茶杯,谢过他后,又唤了声陈婶,笑容温婉的道:“上回马家闹事,多亏了朱伯伯足智多谋帮我们应付了过去。这些都是自家种的菜,我爹外头捉的鱼,不值钱,一点心意罢了。”
令梅言语得体,相貌清丽气质出尘。除了出身和家境,陈玉芝实在挑不出一点儿错来。她瞪了儿子一眼:“你要是能象令梅这般体贴懂事,我也不要天天在菩萨跟前烧高香了。”
骏骁语调夸张的叫唤:“我还不体贴不懂事呀?”
众人不由都笑出声。
玉芝一眼瞅见菜筐里又是鱼又是蛋,还有红彤彤的大番茄,惊讶问:“哟,这时候哪儿来的番茄?”
“令梅在山上摘来的。”萧爹立即道,“可甜了。皮薄汁多,怎么烧都好吃。”
“又是鸡蛋又是鱼的——这多不好意思?”玉芝为难的看向丈夫。
朱汉延挥挥手,笑:“没事。咱收着。吃得好再跟他家要。”
骏骁立时笑得灿烂:“多谢萧叔,多谢令梅。”
朱家这样不见外的表现,让萧爹非常高兴,他瞅了眼令梅,有戏。
父女俩走后,骏骁回屋温书。玉芝沉着脸,拉了把丈夫的袖子:“你怎么就收了萧家的东西呢?”
“怎么不能收了?”朱汉延瞅了眼妻子,劝她,“你别想得太多。咱们这都是正常的往来。你硬不收,反倒让他萧家觉得咱们瞧不起他。”
玉芝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朱汉延又道,“咱们啊,顺其自然。”
玉芝没接丈夫的话茬,拎起菜篮送到厨房。
她带着烦燥处理草鱼。
去鳞去腮,再一刀下去,草鱼剖成两半,露出的鱼rou晶莹淡粉。
“这鱼倒真不错。”玉芝决定鱼头鱼尾炖汤,鱼身明天红烧,给儿子好好补补。
至于荠菜,新鲜水灵,家里正好买了rou,裹馄饨吧。
“娘,给个番茄吃。”骏骁笑眯眯的进来捞了两个番茄就走。
玉芝忙叫:“洗洗再吃哪!”
“知道啦。”骏骁到外头的水缸里洗了一把,递了隻给父亲,自己顺手就咬了口,满腔的甜汁带着酸香令他惊艳的差点噎着。
妈呀!他不可思议的盯着手里的番茄:“这是什么新品种的番茄吗?也太好吃了吧?”
朱汉延正擦手,瞧了他一眼:“怎么一惊一乍的?”
骏骁指着番茄:“爹,你快尝尝。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番茄。”
朱汉延白了儿子一眼,萧令梅送来的东西他哪会说不好?
没想下一秒,他就被打脸。
“咦!”他瞪着番茄左瞧右看。“刚才越山说,这是令梅山上采来的?”
“是呀。”
屋里飘出来一股子浓香。那是玉芝在煎鱼。
草鱼煎了后下汤锅,汤水nai白。 “好香。”父子俩嗅着香味到厨房。“玉芝你是用了多少油?”
玉芝也惊着呢:“我也没用多少油啊。这鱼还真是香呐。”
朱汉延抓了把水灵灵的荠菜,满口称讚:“啧啧,越山家的菜园子,没话说了。”
玉芝瞪了丈夫一眼:“我烧鱼呢。你去把猪rou和荠菜都剁了。骏骁去村口的面条店看看还有没有馄饨皮,买上两斤,一会儿包荠菜馄饨,明天早饭就有了。”
“好勒。”骏骁骑着自行车出门。
朱汉延撩起袖子,菜刀剁得当当响。
朱家的这顿晚餐,一家人不知不觉都多吃了几口饭。
那小白菜脆嫩可口带着点甜,时鲜的春笋炒咸rou鲜咸下饭。鱼汤不提了,感觉他们从没喝过这么浓郁美味的汤。骏骁把锅里最后一点汤都刮干净了还意犹未尽。番茄实在好吃,玉芝竟然没舍得烧,留着慢慢享用。
晚饭后父子俩挺着肚子在院里消食散步。嘴里打出的嗝还带着饭菜的鲜香。
厨房里调好的馄饨馅散发着无比诱人的菜rou香味,玉芝手快,一个小时就裹了百来个。想了想,排了一半放进竹编的小扁箩里,趁着天还没暗云下得不多,亲自送到萧家还礼。
萧家再三婉拒不成,最后还是收了。
罗桂香得了这么多馄饨,眉开眼笑:“肯定用了不少rou。朱家就是实诚。”要是令梅能嫁到朱家是再